齐琛今天训练结束得早,苏长玉从学校接了小左要回金三角,顺便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可以让他搭个便车。
齐琛还满心想给小少爷一个惊喜,没想到对方也打算出门,他几步跑了过去,一个卖发糕的小推车挡在他和纪星中间,老板吆喝道:“发糕!刚出炉的!”
齐琛正要绕过去,鼻尖动了动,低头看了雪白柔软的发糕一眼,笑了:“来五个。”
“好勒!”
齐琛一边掏钱,一边往推车后面看。
风带着纪星熟悉的语调,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不准拍他。”纪星对摄影师道,“你要拍房子拍风景随便,但他不能拍。”
“纪先生。”摄影师道,“这是我的事。”
“他不是你赚钱的工具,”纪星声音很冷,带着怒火,“他不是你的素材,他不需要任何同情和怜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拍一些社会底层人的照片,然后拿去赚取别人对现实‘残酷’的感叹。那些人不认识他,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就看这么一张照片,将人拿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彰显你们的优越感!”
“你这是偏见!”摄影师很是诧异,据理力争,“我的照片只会记录真实,真实的人真实的生活,我不会故意放大什么,我只拍我看见的!生活需要记录,这些都是珍贵的……”
“我说不行!”纪星直接打断了他,难得动了气,他一想到齐琛的某个背影、侧脸会被挂在别人的展厅里,被不知真相的人评头论足,他就一阵邪火往脑袋顶上冒,“能拍得人多了去了,少他一个又怎么样?还有,你这是偷拍,你经过他允许了吗?”
“等要展出的时候,我会亲自联系他,也会按市价付费。”
“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纪星道,“这件事没得谈,放弃拍他的想法。我要是看见他有一张照片外传,我就亲自带人砸了你的展厅!”
“你!”
“你不是认识我吗?”纪星冷冷地笑了,“那你也该知道,我想做什么不能做?别挑战我的底线!”
摄影师许久没说话,齐琛总觉得他们聊得话题有些不对劲,他没急着上前,提着热乎乎的发糕跟纪星就隔着一只推车的距离,却似乎又离得很远,就这么两步的路程,中间却不知何时裂开了深不见底的鸿沟。
“以前就听人说,纪家的小儿子我行我素,从不跟人讲道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摄影师气急败坏,捏紧了相机道,“亏你父母在业内德高望重,你母亲更是美名在外,去年还拿了市上的公益奖,金三角这块地,纪宏飞没有强拆没有威胁,始终在想办法和平谈判,你大姐和二哥更是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可你……”
摄影师毫不留情道:“我真看不出你是纪家的人。”
后面的话,齐琛已经听不清了。小贩嫌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