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
户锦闭目,泪硬压回心底。
“母亲,侍君大人。锦儿想说,生恩重,养恩更重。锦儿待两位和父亲,是一样的孝敬。入宫,是父亲安排,锦儿也曾不愿。若母亲早说……”户锦哽住,早在点将台上那一见之前,你便告诉我实情,该多好。
一见,便是终生了。
户锦眼里写满了悲伤,“锦儿已经盟过誓言,请母亲宽恕,锦儿不能随您回南海。”
素娥惊诧地看着户锦,半晌醒悟,“锦儿,难道你……”
户锦抿唇,面色苍白。
“不是您想的那样。”户锦垂下目光,平静地说,“儿与陛下,订下盟誓,愿辅她中兴大齐。儿也是自己有这个抱负,望母亲成全。”
知子莫若母,哪怕彼此陌生。素娥细致地打量着户锦,顿时全明白了。泪如雨下。
在这场权与情的搏弈里,谁先动了真情,谁便先万劫不复。她的锦儿,她的宝贝,叫她如何不疼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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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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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祭祖。
皇帝于天未明时即起身,大妆,衮服冕冠。先至天地坛祭祀。正午,至太庙。
太庙前宽阔的广场上,文武百官肃立。旌旗在春风里招展,庄严的鼓舞撼人心魄。刘诩从太庙中线走过来,步上百级台阶。太庙厚重的大门,随着新皇的到来,缓缓洞开。
一刻后,内侍高举圣旨过头,从太庙出来。册封明旨传下。皇帝诏告祖宗,大齐宣平帝后户锦,至太庙,受封。
众百官皆看向中线前端的台阶。从下面缓缓走上来的,就是大齐中宫皇后。
明黄的袍襟,共分十二层。大袍外,遍体绣一只展翅的凤凰,舒展有力的翅膀,正是户锦宽展的袍袖上。凤凰活灵活现,端庄威严。户锦行动间,仿佛它也在振翅,绕着当今中宫皇后飞腾。
众人肃静片刻,有司礼官悠长唱诵。众人皆伏倒叩拜。户锦在诵祷声中,走到百级台阶下。仰目,看到高阶之上,一个明黄的身影,站在正午金灿灿的日轮里。
册封明旨,有长长的诵文。在宣旨官悠扬的诵唱毕后。户锦起身,沿着中线,缓缓走上去。
百级台阶上,刘诩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近,渐渐清晰。
帝后二人同立在高阶上,接受百官敬拜。同时,京都内,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家家挂红。万民同庆的序幕正式揭开。
祭祖毕。
帝后二人同乘龙辇。庞大的仪仗缓缓启动。后面跟着的,是百官车马。一行人浩浩荡荡。京城主城道上,净水泼街,街两侧一步一岗。皆是着金甲的御林军。
百姓拥在道侧,远远见仪仗过来,都山呼万岁,尽皆拜伏。
“仪仗走得慢,出了城就得是傍晚了。今日在京郊宿下,明日春播礼,还得折腾一天。”刘诩携户锦,站在龙辇上,接受万民朝拜。坚持走过了主城区,她就带户锦坐回来,一边命人放下帘子。
周遭顿时安静。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折腾了一天,累。
辇内空间很大。刘诩靠了一会儿,抬手抻了抻。
户锦有些拘束地坐在她对面,见她累得似睡非睡,便欲唤人进来。
“再坚持坚持。”刘诩给自己打气,挣着坐起来。
“城门口有耋老祈福。且得折腾。”
户锦心里叹了口气。瞧了瞧对面纤弱的人,不禁有些忧虑。
“昨夜……还好?”刘诩看户锦在出神,便问了句。
户锦抬目瞅了她一下,便垂下眼睛。
刘诩忽然探手抬起户锦下巴。户锦猝不及防。
昨晚素娥郡主在清心居,户锦眼睛下面淡淡的青影,昭示着他一夜未眠的难平均心绪。刘诩细细看了阵,放开他,自己喝茶。
户锦迷茫了一阵,醒过神来,“陛下请恕。母亲她骄纵惯了。想见臣,便进宫来了。请您……”
刘诩掷下茶杯,抬手止住他的话,“无妨。都是金枝玉叶,同样的忍不下气,那两位的性子,都是一样的。”
户锦知道她指什么,不好接话,只得抿唇。
“不过,你那清心居的奴才们,可一个也当不得事。”刘诩淡淡地道。
户锦的手指悄悄握紧。
刘诩打量他神色,眉头皱紧。“护不得主,便不能留。你在宫里没有一个亲信之人,便如盲目折翼。”刘诩正色地指了指户锦外袍上那只凤凰,“既决定与朕并肩作战,便要振作精神。你带兵惯了,人道户锦用兵如神。难道仅在我面前是这样缚手缚脚的?”
这话很重。
户锦要说的话,都被堵在胸口里。
刘诩严厉地看着户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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