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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们人圣诞节快乐。
马车从北门缓缓入了宫。
青石板的路,硌得车轮嗒嗒响。随行的人皆屏气凝息。
慎言骑着马走在前面,一路不住回头看。
快走过长长的甬道,慎言终于勒住马。
有外后宫的宫人们,远远地迎接过来。尚天雨的随行宫侍中,头一个被提走的便是那几个教引宫人。皇城铁卫上来,把几个内侍拘起来,带离。剩下的宫人皆被带进小偏殿,净身扫尘,还要查查是否有夹带等事宜。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慎言绕过忙而不乱的人群,径走到车前。
沉了下,抬腿上了马车。
车内,整个车厢都铺着厚厚的垫,尚天雨独自躺在里面。
慎言蹙了蹙眉。
一路上,一直低低咳的,果然是尚天雨。
慎言几步走过去,俯身轻唤,“天雨。”
尚天雨于浅眠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向明艳的脸庞,煞白煞白的,只剩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还有两点黑漆漆的色彩。
视线聚焦了好一瞬,看清面前的人,展颜笑了笑,哑着声音叫人,“慎言大哥。”又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到了,坐马车可真够呛,晃都把人晃散了。”
慎言搭了搭他脉门,脉息既乱,手心里烫人,还发着烧呢。不禁皱眉。
尚天雨挣着要坐起来。
慎言小心地扶他起来。天雨浑身都无力,软软地靠在他胸前。
“伤成这样……”慎言疼惜地怪责。
尚天雨强笑道,“哎……可不是我功夫不行,耗了一宿呢……”
说得急了,又低低地咳。慎言心疼地替他拍背。输内力给别人,本就是极损伤身体的事情。耗了一夜,尚天雨这是在拼命呢。
慎言皱眉,“你这伤,尚老爷子怎么说?”
“师父损着修为,给我疗了好几回伤了。”尚天雨歉疚地垂下目光,“哎……不然回京……这几千里地,撑不下来。”
天雨笑着摆手,反过来宽慰他道,“不妨事。我……昆山一派,本就是……内家修为。潜心调息,就能养回来。”
慎言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手上用力搂紧他。入手,一贯丰润的尚小侠,瘦得硌手。
若是能多给天雨点时间,让他调养,不这么挣命一样赶回来,兴许天雨了不至虚弱至此。哎,几千里地呀。慎言不忍再想。这一路,天雨得遭多大罪。
外面已经换了外后宫的宫人。马车继续开动。
两人都是一震。
尚天雨难受地皱眉。
慎言搂着他不敢动,见他坐不住,又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平躺好,俯下身,拭他额上的冷汗,“这次的事急,陛下是在补救呢。召你回来也就急了些……”
尚天雨缓了一口气,笑着摆手,“哪用慎言大哥劝慰,天雨都明白。”
“师父已经教训过了。幸而没牵扯到郡主和世子,西北若因我而乱,百死莫赎。在主上面前,原该回来请罪。”
“哎,真是,不经事难成人,咱们天雨也长大了。”慎言笑着抚他汗湿的额。
尚天雨脸上挂上些红晕,也不是那么苍白了,笑叹气,“西北事杂,郡主独立撑着也难。我是回不去了。不如……换云扬过去吧,事务上,他可比我熟多了。”
慎言愣了下,想到至今临渊阁里,整个外后宫讳莫如深的那位,皱眉道,“看顾着自己吧。还惦记西北。刚说你懂事了,这会儿又妄议……”
尚天雨虚弱地闭了闭眼睛,“不是妄议的。西北对于主上来说,多重要。”
“而且在西北公干,日子越长我越觉得,之前给西北制的方略是对的。西北原本物产丰饶,却一直民生艰难,蔫知不是统辖的路子不对?如今郡主接手,才能沿着云扬他们留下来的方略治理西北诸州县。郡主是实心做事的人,人又悲悯老百姓才得几天好日子过。如今郡主产子,身体大损,且得休养,我又……”他顿了下,苦笑,西北,他肯定是回不去了。
“西北的事,皇上自有裁度。你的提议……”慎言沉吟了下,“只当说给我听了。皇上那里,你不要再提。我来想办法……”
“听大哥的。”
尚天雨抬目看他,黑白分明的美目里,染上些颜色,“她……主上,这些日子还好吧。”
慎言宽和地按了按他肩。
尚天雨黯然垂下长睫,半晌,缓缓笑道,“……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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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外后宫。
车越走越深。繁复的宫墙,整肃的宫人。随车驾的奴才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替换了两拔。最后停在尚天雨的宫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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