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慎言坐正,一动,脚腕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平氏有点尴尬。
慎言微笑,“太后也见了。在前朝,我是首相。六部尚书,皆是我的门生。内阁是我亲手组建,九成诏令,由阁臣拟定。上行下效,通令全国。”
平氏脸色有些白。
“在外后宫,我是皇上贵侍,唯独我一人赐宅,可留宿宫外。多大权柄?多高的荣耀?我好歹也是男子,若不是被庶母所害,现在也是家主了。成名立业,名垂青史,哪个男子不想?”
慎言屈起腿,铁链又叮当作响,慎言侧目看她,“再不济,在她那,我好歹有件官衣蔽体,她也不曾拿链子锁着我,恣意亵玩。若说侍君宫规……”慎言瞟了瞟平氏已经不年轻的脸,轻轻一笑,“我若想,自可随时除了锁阳,随便找个美人就可以。都是又年轻,又漂亮的解语花,小意奉迎我还不够,哪会这般折磨?”
平氏恼怒。
慎言平静地看着她,“耀阳以上所说,并无一句虚浮。太后当知真假。我若转而投奔太后,不知太后以何许我,能比陛下的,更重?”
平氏霍地站起来,“你怎不想,是谁把你带进宫的?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铁卫,再怎样,一级级升上来,何时能出人头地?如今你位极人臣,还不是我给了你在那丫头面前施展才华的机会?”
慎言冷笑,“若仍是铁卫,一级级升上来,是耀阳做梦都盼望的。现下我位极人臣,始于您乱政篡诏,是您亲手把我送给她的,您忘了?”
平氏再忍不下,厉声,“好哇,哀家好歹也是太后,说一句,你就顶一句……”
慎言亦冷笑,“现在您想起是宣平朝的太后来了?陛下若真倒了,新朝之下,岂有太后?”
平氏大怒。从没见过这样锋利的耀阳。一句一句,直戳人心。
她哗地扫落矮几上的东西,“来人。”
几个粗壮宫人跑进来。
平氏冷笑着指着慎言,“跟着她,倒练得你伶牙利嘴。看如今大板子下面,你能不能记起,谁是你的主子。”
“来人,打这个背了主还能洋洋自得的东西。”
“是。”上来两个宫人,把慎言从床上扯下来。直接俯身按在矮几上。
脚腕上的链子缠了几圈,缚双腿在案尾。两手被压过头顶。又把慎言深衣后襟大掀起来。
慎言裸着臀腿,大半个背也露在空气里。
先时打过的肿痕,在玉质的肌肤上纵横。平氏狠狠地盯了几眼,“打,给我狠狠打。”
身后,七指宽的毛竹大板,挟风而下。
第一板,慎言就疼得踢了下腿。进门前打过,这会儿再打,疼痛何止翻了几倍。他自出铁卫营,虽多受惩诫,多是调
教人的手段。难受到骨子里。但像这样疾风暴雨的责打,却是很少受了。
慎言闭目,咬唇,默默忍耐。身后一下挨着一下,不容人喘口气。几十下追下来。整个臀腿泼油般,又烫又疼。
“滋味怎样?”平氏在他头顶冷声问。
慎言惨白着脸,汗像水洗。
他缓了好一会儿,低声道,“这就是太后许我的重酬?”
“你……”平氏被他一句噎住,半晌接不出话来,唯狠狠道,“再打。”
有宫人上前,慎言臀腿上,已再无着板处。那宫人解开他脚腕上的链子,迫他大张开双腿。左右缚在案子两侧。
大腿内侧最细嫩的部分大张开。板子照准了,排着打下来。
“嗯。”饶是慎言硬气,那里也禁不住打。只几下,便嗯出声。
“由外至里,可责打的地方,还有很多。”平氏冷冷道。
慎言疼得开始在案上辗转。但被按得很紧,他浑身不自觉地打着颤。汗如雨下。
又是几十板子。慎言大腿内侧血肉模糊。
“先停了。”平氏终于出声。
“可想清了?”
慎言连唇都打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用尽力气,侧目冷笑。
平氏咬牙。这耀阳,以利诱之,以刑迫之,皆不为所动。
她也是又累又乏,瘫坐在椅子里,斜目看向通往内室的那扇紧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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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大人铁卫出身,若是几通板子能打顺了,咱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把大人请来了。”一个阴冷的男声。
慎言心里冷笑。看来,他苦捱至此,终于等到正主了。
那人走到慎言身后,轻轻替他拉下深衣后摆,盖住下身。
衣料虽轻薄,但磨着慎言的伤处,慎言还是疼得打颤。
“扶大人上床休息。”那人一吩咐,宫人就把他扶起来。
看来他才是这次事情的主导。慎言转目,看向来人。
修长的一位男子,玉树兰芝样的身形,面如美玉,润泽秀丽。眉长,亮而黑,美目里,光波流转,顾盼便能传情。微微上挑的唇角,未语先笑般,含着风韵。竟是一身淡雅贵气。
慎言眯了眯眼睛,他无端地,从这个男子身上,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明明气质截然不同,长相也各有千秋。可两张同样让人惊艳的脸,在慎言眼中重叠。
“在下自我介绍下。我正是流亡在外的秦地太子,楚洛。”那男子轻笑着见礼。一动作下,身上有隐隐暗香传来。
果然是用药喂大的。慎言下意识向后避了下。却被那假楚洛拉住手臂。那假太子手指细滑,轻轻抚着慎言的手,展颜笑道,“言相好风采,贵侍好颜色。本宫一见便倾心不已。方才太后说得急了些,便也是恨大人您不识时务。现在,我以秦宫太子之尊,郑重许大人……”
他虽然摆正了脸色,却唇角仍翘着,“若大人肯相助,事成后,本宫郑重许大人以……整个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