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传奇

次上自习时，她递给我一张纸条，那纸条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治疗口吃的方法。她教我：说话时不紧不慢，可以在说完一个短语之后稍稍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这样就不会觉得说话吃力，自信心也会上涨。她说这是她的经验总结。我照着练习过，果真很灵！我这才注意到和我同桌的这个女孩，其实，如果他些微打扮打扮，还是蛮可爱的嘛！之后，有时在课堂上，我装作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她。那时我的成绩已经居高不下，也就常常主动帮她温习功课。暑假时，每个学生都要去农场摘棉花一个月。我们那儿棉花特别多，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新疆葡萄挺多的，嘿嘿！

    棉花也超多的，堆成一座座山似的棉花垛子。每个学生每天必有摘到一定量后才能饭吃。我那时个儿就有点偏高，腰弯久了就有些吃力。她常常在完成好了自己的任务之后过来帮我。然后晚上我们在一起玩，在棉花垛里挖个洞，钻进去打闹。有一晚我喝了些酒，可能喝多了点儿，和她在棉花垛里挤在一起时，突然有种很强烈的冲动，控制不住，我就我就扑到她身上了半夜时我们都醒来了，睡不着。我爬出来看月亮，却看见裤子上有血。我说：你感觉还好吧？她不作声；我又说：我也是第一次，不好的话你就包涵一下子她依旧不作声；我再说：你好歹说句话呀！她问我：你以后会娶我吗？我患难了：这个这个，以后的事咱谁也说不准对吧？她哭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唉，你胆儿也够大的了！

    喝多了嘛，没办法，况且也到了那个年龄。第二天我回到集体中时有人发现了我裤子上的血迹，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流鼻血了。那厮又问：鼻血怎么会跑到裤子上呢？我说：你再问一句试试！他便不敢再问了。我回去换洗了裤子，也就没人知晓了。只是，从此以后，她不再理我了。

    那开学后你俩还是同桌啊！坐在一起岂不是很尴尬？

    是有点儿，好在不久就高中毕业了，我俩各奔东西，不再相见了。

    那你有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呢？

    她现在都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你现在的女友是谁呢？

    也是新疆人，在西安。

    她个儿高吗？

    一米七五。

    够高的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她是我高中同学。你绝对想不到的是，她还曾是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子的女友，后来不知何故分手了，可能因为男孩出国了。

    不会吧，你俩喜欢上同一个女孩？这世界啊，咋就这么小咧？

    是有点传奇色彩！正因为这样，我更喜欢我现在女朋友。因为连他都喜欢过，说明我的选择没错嘛！

    唉，你的经历，太奇特了！

    你听了这么多不觉得吃惊吗？我看过的机缘巧合、稀奇古怪的事儿还挺多。

    那我下面的一句话肯定会让你吃惊的。

    什么话？

    我想抱你！

    什么？

    我想抱你。嘿嘿，吓到了吧？

    的确，我的心伴随着脚步有些紊乱了。

    你不要紧张，我说着玩的呢！其实，我只喜欢过他一个男人。其他男人，我还真没兴趣。

    我知道。

    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就喜欢开玩笑，说话也挺随便。

    我知道，其实你是说着玩的。

    如果是真的呢？

    我倒退了一步，这一步有些明显，很容易被看出来。为表明我的态度，我明确地说：我不会同意的。我用自己所了解的生理和心理知识检测过自己，各方面都比较正常！

    看把你吓的！男人中，我只喜欢过他。到现在，我还时常想起他。不过有时也很恨他，恨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恨他为什么那样对我。你知道吗？那次被群殴之后，我在雪地里躺了许久才能起来，为打跑他们我耗尽了体力。去他家后感觉像生病了似的，浑身冻得发抖，盖了两床被子还不顶用。他便脱下衣服，用体温给我取暖

    那感觉一定很美好很温馨呵！

    嗯。

    其实我也挺喜欢拥抱，喜欢那种美好，喜欢那种温馨。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个缺乏拥抱之人，因此对她很是渴望不过，我一般只对女友有渴望，虽然她不大愿意让我抱抱她。

    你吓我一跳呢！

    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会儿吧，我答应过女友要和她一起吃晚饭。

    现在才两点啊！

    我早点回去还有别的事情。

    其实我原打算四点走的，但他的言行举止有些令我生畏了。他再将手搭在我肩上时，我感觉特别别扭，却不好意思叫他拿开。

    我还指望你今晚去听我唱歌呢，院十大歌手！

    很遗憾呵，你唱得那么棒，助威的人一定特多。

    不说这些了，我送你走吧！

    你这人挺有内涵的，可能是受你的一些爱好的熏陶，你一点也不像农村娃，倒挺有书生气质，举止谈吐都挺文雅。我蛮欣赏你的！

    呵呵，谢谢了！了解我的朋友会觉得我比较热情；不了解的同学不少误以为我很冷酷呢！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啊！

    具体一点嘛。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看来？

    初次发短信就那么随便，知道我这天要来昨天还喝那么多酒，初次见面便勾肩搭背，喜欢呵呵地爽朗地笑，那么娴熟地说出自己比较隐私的故事，喜欢边塞故事，喜欢民谣，有过不平凡的经历

    回想一下脑子里关于他的点滴记忆，足以汇成一弯小溪。

    但面对着他，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想着自己有时也希望别人评价一下自己，在别人为难犹豫时苦苦相逼，实属不该呀。我现在觉得，突然间被叫着当面评价一个人，好难！

    你，性格随和，是我比较崇尚的；大方，也不烦细腻；有些幽默，有些平易近人，很善于交际，虽然外表比较强悍，呵呵！

    不知这么说他满不满意，但我的确没有撒谎。

    到了南大门他，他叫我到明湖旁坐坐再走，反正我也不急。

    和他隔了一些距离，望着他，却不知再说些什么。只见他脸上有条伤疤，不妨问问，但愿不会惹他生气。

    哦，那是一个女的用刀划的。

    怎么，你非礼人家了？

    怎么会呢！我打了她男朋友了。

    那难怪，这叫那个女子能不气愤嘛！

    她男朋友抢一个小孩子的钱，你说可恶不可恶？有本事去抢银行啊，抢一个小孩的钱算什么东西？那小孩儿还是我好朋友呢！

    小孩儿是你好朋友？

    对呀，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呢！那是在我当记者的时候，一年国庆节我看见一个小孩儿给过往的所以出租车司机每人免费发一面国旗。出于职业心理，我好奇地走过去问那小孩为什么这么说。他说，国旗挺好看的，在国庆节这样的日子里，要是每辆车上都挂有一面国旗，那一定很有节日气氛。一个小孩儿会这么想，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于是我对他进行了报导，引起了社会关注。后来我去这小孩儿所在的学校查他的资料，发现他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于是我再度对他进行追踪报导。我挺喜欢他的，于是我俩便成了好朋友！

    他说这些话时的语调，让我觉得他就像是个小孩。

    而我不像是比我还大五岁的青壮年！

    他是个挺好的人，我一直这么认为！

    今天说的一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人有时是很不正经，朋友有时就叫我韩老邪。不过真有抱你一下的想法，但你真让我抱你，我还不敢呢！

    我愕然了。

    分析一下我的心理，还是存在一些漏洞的。一是心太软，二是容易感情用事，三是也有柔弱的一面，四是渴望拥抱。

    再听他这样的话，我怕我会受不了。

    在比我更高更大的男人面前，我无形中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似的。

    我得走了。

    以后你要来玩，就可以选择星期天呀，你我都有空。

    嗯。

    我以后就叫你“白墨”吧，我就当你哥，如何？不觉得我占你便宜吧？

    当然不觉得啊，挺好的。好，我以后就叫你哥吧，呵呵！

    他送我，直到车上。

    536载着一个更充盈的大脑，一颗不平静的心，回到了同济。

    我以为故事会就此告一段落，哪知第二天收到他的一条短信：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所以那么晚给你打电话，影响你休息了，如果你在看短信，希望你不要放心里去，昨天晚上唱歌比赛结束后，我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疯狂地给自己灌酒，直到心跳加速的难受，我才离开。躺在冰冷的马路上，望见悬挂夜空的北极星，感觉它就是我宿命的终点，我以为酒精的麻痹能让我忘掉以前的痛苦，可我始终没有忘掉，躺在今晚属于我的大地上，我借着仅有的一点清醒给你打电话，可不是无法接通就是无人接听，我哭了很长时间。连路过的卡车都默默地给我让路，我的兄弟你却不理我。我也只好离开华中科技大学门口那片广袤的大地，回到南二舍寝室那狭窄的小地。今天早晨，总算醒了，虽然有点头晕，但大脑总算是清醒的。给我发这条短信都是发自内心的话，我的世界里不能少了你，否则再美的春天都会染上非典的。

    看来他的感情也是那么地细腻，只是比我更冲动。只是，我不理解他为何将我看得那么重要。也许一阵冲动过后便会平息

    女友看了这短信，打趣地说：我有情敌了！

    我希望他是把我当作“白墨”弟弟来看，因为，我对男人从来没有兴趣过。

    写到这里，想起白桦林中的一句歌词：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仅仅是纪念生活，写下这个真实故事，也得到韩正的同意，无其他色彩。

    或许，同性之间也有真爱存在。

    或许，有些事情的发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或许，我终有一天会看到真正的“白墨”！

    愿朋友们还喜欢听“白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