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告白

看到脸上有些湿润的我，面无表情掏出纸巾递给我，并问道：“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接过纸巾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妈妈干脆利落地说道：“走吧！回家……”说着，她还牵起了我的手，作势要向大门口走去。

    “嗯？妈，那这聚会……”我有些诧异，但还是顺着妈妈牵手的力道，跟她向山庄饭店门外走去。

    之后，妈妈语气平缓地跟我解释了。原来她之前很少参加这种聚会，毕竟也不是强制性的。但这次实在跟她有关，所以才不得不来。而刚才她也因为我的关系，算是间接跟众人喝过酒了，彼此也算接待交际过，至少人情世故已经做到位了，她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待在那儿了。所以她跟张处长请辞之后，就出来卫生间找我，打算带我回家。

    晚上十一点多，离山庄饭店有一百多米的马路上，我和妈妈并肩而行。我跟妈妈出了饭店之后，她并没有立即打车带我回家的打算，而是提议走一会儿，以此消解我们体内的酒精。毕竟我们各自都喝了大半瓶红酒，妈妈酒量当然比我好多了，所以她此番作为也是在关心我而已。

    “那……那个马科长呢？你不继续跟他聊会儿？”我尽量保持平淡的语气，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最重视的问题。

    闻言，妈妈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表情好似不舍地回道：“你都喝成那样了，我怎么还有心情跟他继续聊……再说了，我们平时有的是机会单独聊……”说到最后，她竟然意味深长微微一笑，眼神闪烁着含羞般的光芒，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结合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大脑瞬间被无尽的怒意充斥了，胸膛明显起伏不定，呼吸粗重而急促。

    “你怎么了？”妈妈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一脸疑惑并关心地看着我。

    “没……没事……第一次喝这么多，有点小反应而已……走吧……”我用尽仅存的一点理智，强行对她露出微笑。

    然后，妈妈见我除了脸色发红之外，神色语气都挺正常，也没多问什么，依旧和我并肩在马路上行走着，全程没说一句话。

    但从她美眸闪烁的眼神中，我感觉她仿佛是在回忆刚才包间跟同事们聊天的内容似的，玫红色的唇角也不时掀起一丝微笑，在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得温润诱人！

    终于，我和妈妈走上了一座人行天桥，半夜十一点过后的行人也不多。天桥上明亮的灯光下，更是只有和我妈妈两人。

    我余光不时看着妈妈绝美的容颜上，目光依旧闪烁，嘴角挂着笑意，终是忍不住直接问道：“妈，那个马科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妈妈先是一愣，然后故作正经地回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妈妈的反应没来由使我更加窝火，我停下脚步，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我为什么不能管！我……我是你儿子！那你喜欢他吗？”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神态语气，尽量以儿子的口吻询问她。

    “我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你能怎样？”妈妈态度突然强硬，严肃地盯着我发出致命三连问。

    “管你怎样！反正你不能喜欢他！”我压抑了一晚上的心绪，此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妈妈被我突然霸道的话语窒住了，也就几秒，然后不怒反笑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还有，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你是我儿子，这些不是你应该管的！”说到最后，妈妈神色又恢复到很久之前，对我冰冷呵斥的态度。

    “就因为我是你儿子，你才要听我的！而且你以前也答应过我，你不会再……”

    我刚想反驳，就被妈妈无情打断了：“以前是以前，人是会变的，你现在不也是变了吗？再说了，你爸的婚礼你都去参加了，现在怎么有别的男人喜欢我，你就接受不了？你难道不是你爸的儿子？当初怎么不见你反对他结婚？”妈妈恰如其分地举例道，脸上还隐隐透露出一种，希望得到我祝福的，得到我理解的期盼表情。

    见此，我已经开始相信，妈妈心里或许真的接受了那个什么马科长。难以置信的我，眼睛瞪成铜铃，胸腔像是扯风箱似的不停起伏，鼻孔呼出沉重的气息。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所有的修养理智都不复存在了旋即，我盯着妈妈咬牙切齿地沉声道：“你就是不能喜欢他，更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虽然愤怒，但抓住妈妈手腕也没有太用力，毕竟我永远不想再伤害她。

    “哼！别以为我最近对你放松看管，你就可以反过来要求我！我的事你以后少管，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你一个小屁孩……”妈妈也没计较我跟她说话放肆的语气，只是自顾自地教育着我，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但妈妈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她是在默认喜欢马科长，所以才不跟我计较这些，所以她才把我这是当做小孩儿的撒泼。但随后的我也的确如此临近午夜，人行天桥上仅站着两道身影，被路灯照得透亮，地上也拉出两道倾长的影子，正如我和妈妈修长的身材一样。

    怒火，微微的醋意，对她从未像今天一样有过的强烈占有欲，使得我已经顾不了以往所有！

    看着妈妈绝美微醺的容颜，被我牵着一只手的娇躯，在棕色外套中短裙的搭配着，显得更具窈窕淑女的气质！

    当微弱的月光落在妈妈乌黑柔顺的上时，我仿佛抛弃心中了所有顾虑，语气声色渐渐平缓，破天荒深情的凝视着她说道：“我再说一遍，你不能喜欢他！”

    妈妈感受到我的异样，眼神明显一挑，但很快又平静地质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漆黑的眼瞳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将我此刻的心思看透了似的。

    而我也没有再隐藏，深吸一口气之后，放开了她的手，如同接受裁决似的看着她，退后两步沉声道：“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果然，妈妈在我怒吼似的表白下，绝美的容颜挂上了一丝冷冽，然后生气地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还记得那天你发过的誓吗？”

    时隔许久，再次见到妈妈声色俱厉的神态，对于我袒露的不伦之情依旧愤恨的模样。顿时，我的心像是被撕裂般难受！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向她透露心中真实想法的原因，正如此刻她的反应一样！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也知道或许从今以后，我跟她之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不由自主的，我仰头闭上了双眼，却依旧流出两行热泪。随后转身，面朝人行天桥下方，大声喊叫：“我就是喜欢梁步萍……我爱梁步萍……我爱梁步萍……我爱……”顷刻间，我呐喊的声音回荡在下面整条马路间，午夜的半空中。

    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趴伏在天桥栏杆上。也不知道此刻的我有多狼狈，有多懦弱，明明她就在我身后，而我依旧不敢面对她！我只知道，我已经再次伤害了她，伤害了我敬爱的妈妈不知何时，我嗅到一股香风，然后脑袋就被一双温润的纤手捧住，顺着力道埋进了充满馨香的柔软鹅白脖颈间，脸部和鼻尖立刻就感受到了发间的清香和柔顺。

    我当然知道这就是妈妈，但我此刻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法做过多思考。只能跪在她蹲着的身躯前，生怕她再次离我而去地紧紧抱着，宣泄忏悔似的嚎啕大哭：“对不起……我还喜欢你……梁步萍……我真的爱你……对不起……”我找不到任何说辞来表达心中对她的爱意，也更加害怕她知道我对她的爱意，所以话语显得有些矛盾。

    而妈妈至始至终都只是温柔地抱着我，没有说话。时而抚摸我的头发，在我抽噎之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也没有过多动作。

    妈妈这一系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反应，反而使我感到绝望！我无法想象这次过后，她会如何应对我，但从以前发生的林林总总的事来看……我和妈妈的关系，联系，应该算是走到尽头了！

    想到这，我不由更加心如刀割，抱着妈妈柔软的娇躯更加紧了紧。渐渐恢复思维能力的我，不由想着，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拥抱了吧！

    但良久之后，我平静了下来，依旧紧紧抱着妈妈不肯放开，也不敢放开！

    终于，妈妈富有磁性的婉转细腻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放开我吧！”说着，还推了推我的肩膀。

    但我充耳不闻，任由她挣扎扭动，十足一个癞皮狗似的抱着她。惹得妈妈只能呵斥道：“陆子轩！快放开我……我腿蹲麻了……你再不放开，我生气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忍住心中疼痛似的放开妈妈。而她也在我放开的瞬间起身，双手扶在天桥围栏上，表情略微有些难受扭曲，裙摆下两条黑色裤袜包里的修长美腿微微颤抖，显然双腿静脉曲张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僵直地跪坐在地上，仰视着妈妈妙曼动人的身躯，表情有些木讷。并不是在对她想入非非，而是在等待着命运的残酷审判，也就是妈妈对我的处置妈妈缓了一会儿以后，感觉双腿不麻了，就立刻来到我面前。穿着几公分高跟鞋的她，身姿更显倾长。她俯视着我，精致白皙的容颜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我不知道我现在认错她还信不信，但还是心如死灰地低头喃喃道。

    可接着，妈妈优美婉转的声音响起，让我瞬间重燃新生！

    “你终于肯承认了是吗？还以为你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呢！”声音明显有些调侃，调戏，调笑的意味。

    这跟我想到她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啊！我愣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猛的抬头！看见了迄今为止我见过最美的画面……

    月光，路灯灯光之下，她独立槛栏，棕色布裙随风摇曳，自是佳人风姿绰约之态！但真正让我心怀悸动的，却是她那倾城绝美的容颜上挂着的促狭微笑，美眸中流转的恰似顽皮的目光。

    “妈……你……什……什么意思？”我连忙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中隐隐猜测到什么似的。

    “咯咯……回家再说……”

    “诶……妈……你先说清楚……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