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对着树上扫射!
这时天上的空保队员不停地调整角度,还是看不清楚那一支马队是怎么个情况,直到灰尘散去了一些后,他才看清楚了,大约能有一百多匹马,它们身后都拖着带叶子的树杈……最原始的手法,挡住了高超的空中侦察。
他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拿着对讲机汇报了。
王国涛在车里接了汇报,但是根本听不清楚。
直到王洪礼中队长停止了射击。
那树下掉了一层的弓箭手,都被刚才几乎扫掉的树叶、树枝盖住了,最后一个丢了弓箭,本来紧紧抱着树干的弓箭手都被穿过树干的子弹打死,不情愿地掉了下了来。
那一排的树冠似乎被打平了,没有可能藏着什么了。
在距离他们五十米的左前方,鳌拜统领半跪在地上,拔开野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后面是一百多个拿着钢刀的红摆牙喇骑兵,他们全都放弃了战马,本想等着那一些人被弓箭乱射后,乱了,然后跑到这里来时,再突然劫杀。
只有不考虑自己的退路了才能伤害到他们!
现在……他浑身无力了,感觉毫无兴趣了,他对死都不感兴趣了。
他回头对着面如死灰的手下说:“你们回去吧,快走,去保护主子!告诉主子,老子我将以一人之力拖住他们!”
“……”
鳌拜统领自己说完也笑了,仿佛是听到别人说的一个笑话。
“都走吧,别违了老子的军令,老子我手中可有钢刀……”
他的部下们,悄悄退了,动作利落地消失在树林里。
鳌拜统领等他们走了,他举起手里的钢刀看了看,舔了一下,依然有血腥味道,其实好几年没有杀过人了。
杀人和被杀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事情。
他真感觉到了没有意思,但是……他又无法和别人说明白。
他丢了钢刀,大踏步地走出了树林,站在了路中间。
不用天上的动力滑翔伞报告,大家都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鞑虏站在了一片灰尘中,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像是迎接远方来的朋友了。
他没有拿任何武器!
他平端着双手,手面向上,他听说过这些海盗们要求别人这样做的,其实他是记错了。
但是,这样也能让人知道他是安全的。
他向着这些人走来,脸上带着笑。
“尔等为何要来我大清?!尔等为何要屠杀我的巴图鲁们?!尔等到底想要什么?!”
站在车厢上的王洪礼中队长本来想让两个陆安队员上前按倒后,绑起来得了。
但是,他的陆安队员们似乎还有些佩服这个孤身出现的鞑虏……这不好。
王洪礼中队长看着这个与自己真实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说:
“我们为了正义!还为了不让你们再杀人了!
正义它总是会迟到,但是它从来不缺席!你看吧,我们这就来审判你们了!!还有要以杀止杀!!!”
鳌拜统领突然又悲伤了起来,他指着那些被树叶树枝盖住的尸体说:
“他们大多从九岁开始练箭,在战场上拼杀了二十几年,几乎是五不剩一,可就在这几息间,他们就被你们像是打猎一样打死了?!
你还是那晚用了那个火器的人吧?
你打死的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其中,还有我看着成为战士的人,就像是狗一样被你一个人打死了!!”
王洪礼中队长的眼睛同情地看着他,但却高声说道:
“你看到你的族人死了,你伤心了!?
但是,你看到那些被你们无辜屠杀的大明人时,你一定是哈哈大笑!
你的主子之一济尔哈朗,他在长沙、湘潭和赣州杀平民方式,比希特勒杀犹太人还狠!”
“……你是最高长官?”
“是的,我可以接受你的投降,至少,你像一个人一样的投降,不算野兽了!”
鳌拜统领突然从袖筒里抽出一把解手刀,马上要掷向他!
不到十步远了,他百分之百有把握,这是他杀死对方大头目唯一的办法!
“啪!”
王洪礼中队长远比他速度快地掏出大腿上的克洛克手枪,一枪打中了他的胸膛!
王洪礼中队长摇着头走上前,看着在不停抽搐的鳌拜统领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从不相信邪恶会幡然醒悟,果然是这样……你们是真正在丛林社会里长大的人,一切都是手段,孙子,老子,爷爷,你们总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变化而变化……就不肯认真做个人!”
最后,他们又把尸体掩埋了,一路正常行军,临到傍晚,他们远远地看到了永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