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柿子皮进行一场疯狂的抢掠。试想当时的我们爬在石头上暴吃几口,又把脖子伸到河边的一口枯井里喝几口能冻掉牙齿泛着冰花的水,这样三番五次,全然不顾及肚子的承受能力。最后身上的衣兜里装得满满的柿子皮,睡在石头上,三个一群五个一火,玩起了抓石子,好不惬意。直到没有兴趣时就拿着柿子皮喂鱼,冬天的鱼儿一般不出门,如果饿的分不清方向时也会吃天上掉下的“馅饼”于是我们就抓,他们跑回家,我们又扔,他们出来,我们又抓。不多久,河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想到落山的太阳,想到第二天柿子皮的主人站在去学校的路口上,那能吃人的眼神,那能把耳朵震聋的脏话,再加上他上双手叉腰捶胸顿足的气势,我们便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分道扬镳。过后的几天,我们不想再吃饭,肚子拉的呼啦啦直响,最后在细心的母亲的拷问下,我们只好作了同伴们的“叛徒”哭笑不得的讲明事情的经过,结果,在母亲的柳条的鞭策下,我们只好哭兮兮的拿起自家的一筐柿子,向别人道歉。
总之,童年时期,柿子不单是柿子,而是我们惩罚老师的武器,我们可以把红透的柿子放在老师办公室的凳子上,让老师不经意的坐下去;可以把红透的柿子挂在门上,让老师一开门,黄扑扑的柿子在班主任的光头上开花。同时,父母们也可以在夏天因我们犯错误,而让我们用双膝跪在又青又小又硬的柿子上等等。我们同柿子是又亲又离的亲兄弟,这种感觉大概在我上初中时才显得更为强烈吧!
上初中时,便到几里之外的镇上,我们在星期天带好粮菜,直到星期五时才可以回家一次。这样的结果让我成熟了许多,让我们因过去的有关柿子的故事而脸红,这一切,母亲没有发现,没有想到柿子上去,更没有想到我给长着一颗柿子样的光头的班主任,写下上百篇的检讨,这些千言万语,谁又能说得清呢?
每周回家,我都对院子边上的那棵柿子树关心倍加,当时子长得不到拳头大的时候,我摘上几片黄金叶和一筐柿子,放在陶罐中再加上水,一周之后便能吃到甜丝丝的青柿子;当柿子的颜色变成金黄色的时候,我们把柿子摘下,倒上一些酒,在进行几道每次做的时候都记不清而去问奶奶的复杂程序,便能吃上更甜的金柿子;当霜降过后,我们就会把柿子全部收了,扒去皮,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或大树上晾几个月,便能吃上柿饼;而柿子皮呢?晒在一个干净的石头上,经过许多次同乌鸦喜鹊的斗争,把剩下的风干了的柿子皮和玉米花磨成粉,就成了炒面。但这样的工作大多我们小孩不能参加,当时上初中的我有一身的力气没处用,便由奶奶在爷爷面前保证不危险和在爷爷的监督下,摘柿子,扒柿子皮,穿柿饼,磨炒面,磨好之后每次到学校去时都带一点,吃完后下周又带。
这样的习惯在我参加工作之后就变得很少了,只是每当柿子成熟之后,母亲就会挑几个有大有红的柿子或白扑扑的柿饼给我送来,我都如获珍宝的小心保存那一筐筐可爱的柿子。就像朋友所说:那是在保存记忆。的确,我就是在保存童年那一份份斑斓的碎片,只想在这灯红酒绿的夜里寻找哪一颗像我那可爱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