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就连太子,也很快在哼哼声中,被人送出军营,直接往太守府送去。
饶是桂二十一郎扯开嗓子喊了许久,仍不见有人回来。倒是那出事的小将,和出借坐骑的副将留了下来。
“大人,末将想了想,您若是替太子殿下气不过,不若下令罚末将一顿军棍。若不是末将轻狂,见同袍之中有个与末将身形差不多瘦小的,想着一拼高下,也不会惹出这般祸事。”
“大人,末将也有错。末将的青枞身为战马,却没能保持克制冷静,这是战马的大忌,末将也……”
桂二十一郎张嘴要说话,可嘴巴一张,抵在喉间的银针就能扎进肉里,只好愤愤地瞪眼看着半跪在面前的两人。
“自然要罚。”陆庭点头,“明日,全营军法处置。”
“将军?!”
刘臣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全营受罚?”
楚衡叹气,手里仍旧捏着银针:“太子混进营中,穿了将士们的盔甲,却无一人发现,难道不该受罚吗?”
没有桂二十一郎的帮助,太子必然是混不进军营的。但是一个明显不是士兵模样的少年混在人群中,谁也没发觉,如果换成是在特殊情况,混进人群的是敌人呢?
“将士们不识太子的脸,认不出他身份也正常,可不该看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比武是故意用来混淆视线的一种方法,我能理解一次,但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陆庭拧眉,“此事我也有责任,明日我与你们一道,受三十军棍。”
刘臣知道,以陆庭的性格,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那说了要全营受军法处置,那就得全营一起来。三十军棍,说重不重,说轻却一点也不轻,挨完军棍起码好几日不能下床。
想到此,他越发觉得,这从燕都来的新刺史,简直不知所谓,害人不浅。再联想到方才这人话中句句带刺,一句两句都往庆王府扯,就知丘家用心险恶。
针拿累了,楚衡放走了桂二十一郎。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逗得楚衡一直笑到夜里上床睡觉。
陆庭哭笑不得地伸手一把将人捞过,放在胸前:“还没笑够?”
楚衡摇头。
“桂氏依附丘家,二十一郎来曲玉前,必然是得了示意,让他在此处想办法设计陷害庆王府。”
陆庭的话,叫楚衡终于止住了笑,正色道:“陛下的身体不行了?”
陆庭摇头。
楚衡皱起眉头:“丘家……想要太子提前登基?”
“丘家还不至于为了太子,谋害陛下。应当只是想要提前帮太子清除障碍,怕义父日后靠着手中兵权篡位。”
“庆王不会篡位。”
陆庭不语,低头看着趴在胸口上的青年。
他摩挲着青年的背脊,等着他继续说。
“成檀,你信不信我?”
“我信。”
“庆王不会反。”楚衡闭眼,耳侧是男人平稳的心跳,“会反的是元王。但是庆王,得站队了。”
第58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子的伤满打满算养上百来日,便能好得差不多。
但这百来日里,他只能留在太守府中养伤,以免走动去归雁城时,受到二次伤害。
许太守被吓得满头大汗,又顶不住桂二十一郎拿丘家不断的施压,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城外营地里。
刘臣带着手下三百余人,随着陆庭在点将台上的号令结队列阵,正进行着每日的操练。
“杀!”
秋寒露重,将士们和以往一样,随着鼓声操练战阵。对于他们来说,昨日的意外虽然还吊在心里,但丝毫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操练。
许太守走上点将台,同陆庭低声说了句话。陆庭一言不发,只做了个手势,负责擂鼓的士兵骤然停下了鼓声。
“昨日太子在营中出事,你等可知自己都犯了什么错?”
昨日留下的小将早已将陆庭说过要行军法的事,说与了同帐的伙伴,营里不少人也都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众人列队站好,齐声道:“末将知道。”
“余等不曾严查,致使外人乔装混入营中,是以才发生昨日之意外。倘若昨日并非太子,而是敌将或探子,余等可知会发生何事?”
营地中一片沉默。
许太守擦了把汗,看着台下的将士们,有些愧疚:“陆将军,这……”
“今日,余等责五十军棍!”陆庭转首,“望大人做个见证,本将将与将士们共同受罚!”
“将军!”
“大人!”
许太守惊诧,陆庭却已打定主意,要受这军棍:“陆将军,你实在无需……”
“既然将军要与他们共同受罚,那五十军棍怎够。”
蓦地传来的声音,透着揶揄和讥讽。众人回头,桂二十一郎甩开跟在身后的小将,迈步走上点将台。
“以陆将军的身份,应当责,一百军棍!”
五十军棍对将士们来说,已是十分厉害的惩戒。一百军棍更是能要人命!
若说昨日将士们还看不出新上任的这位刺史大人,是有意在针对他们的陆将军,此刻也都看出了端倪。
许太守知道自己已然夹在了他二人的中间,更是记得满头是汗:“一百军棍,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