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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来务工人员的西湖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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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杭州,每个周末我都去看西湖,就好像它是我异地分居的老婆一样。说实话,西湖并没有那么好看,值得我经常冒着七月的骄阳去看她,我只是无处可去。也就是说,我去看西湖,只是为了排遣寂寞,而不是欣赏风景。这个层次就很低了。好比我去探望分居异地的老婆,不是因为思念而仅仅是想跟她做爱,来满足生理上的需要一样。由此可以看出,我是一个层次很低的人。

    专家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杭州,作为一个外来务工人员,我层次低是从经济基础一溜顺地低上去的,所以这个事实很铁,不容我狡辩。在杭州,看一个人的层次高低,看他的衣着就知道了。全身名牌的肯定层次高,像我这样穿得皱皱巴巴的层次必然低。    要说我去西湖,得从我的出发地点说起。那是一间出租屋,顶楼,面积8平方。该屋基本适合人类居住,只是因为没有空调和电风扇,夏天过于温暖,夜里总是要被热醒好几回。不过这算不了什么,这间屋子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呢——靠近铁路。哪里是靠近,分明就是在铁路边上。所以,如果你喜欢听火车那排山倒海,气势恢弘的汽笛声,这里是一个非常好的收听点。因为火车总是刚刚行驶到这栋楼的时候拉响汽笛,而且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一趟,准得很。遗憾的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优点,第一次听到那么响的汽笛声,我的头发都纷纷想离开头皮,五脏六腑也几乎在胸腔腹腔里呆不下去了,要自己跳出来逃走。亏得我捂得紧,否则还指不定要缺心少肺了呢。没想到后来我竟然习惯了,平均每晚只被吵醒三次。这真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个奇迹。对此我非常高兴,因为我对这个世界的适应又前进了一步。

    扯远了,接着说我住的小屋。该屋内陈设相当简单,一张竹席铺在地板上(说是扔在地板上也是恰当的),竹席上有一张床单(此为被褥)和一本笛卡尔思辨哲学(此为枕头)。另外有几本书散落在墙角。还有一辆特女式的自行车,很漂亮,每次骑着它走在街上总会有一个很高的回头率——人家总想看看骑车的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对此我很无奈,就我的经济基础,能有车骑已经很不错了,你说这人咋那么好奇?就这几样东西吧,没有床,没有桌子,没有凳子,所以每天晚上一回来就只好躺下睡觉,每天早上一醒来就赶紧拎着车子下48阶楼梯去上班(因为起得早,上班我总是第一)。周末没班可上,于是直奔西湖。    上面说过,我的层次很低,不知道这是否影响了我的审美观。在我看来,西湖的景色用四个字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尔尔。当然,不否认也许有季节的原因,也许七月是西湖的不应期吧。景点的名字还是蛮诱人的,如“柳浪闻茑”、“断桥残雪”等等。可惜的是前者只有柳浪而闻不到茑歌,倒是汽车喇叭声听得蛮清楚;后者则要等到冬天,现在没得看,只好看水泥桥,我是边看边嘀咕,这许仙和白娘子踏过的断桥怎么是他妈的水泥做的呢?

    前来游玩的美女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景色的捉襟见肘,所以我就把美女的胸部和屁股当作西湖的一部分来研究。这再一次表明我是一个层次很低的人。被我研究的美女,有的在搔首弄姿地作姿态拍照,有的撒娇地缠在男友胳膊上。其中白种的硕美人也常见,只是都硕得有点离谱。不知道是不是我层次低的原因,有气韵的一个也见不着,那些俗气的腰肢只能让人产生恶意的性幻想。这样很不好,老是把我层次低的一面暴露出来。不过,用马老前辈的辩证观来看,我在杭州过着刚刚温饱(饱倒不一定,但温肯定是,两者中和一下说是温饱倒也不过分)的生活,却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精力,对遇见的每一位美女都进行着身体结构上的仔细研究,并积极地进行联想,由此可证我是一个拥有积极生活态度的人,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又一适应啊。

    写到这里,要是被领导看见,肯定会说我素质低,思想坏,需要改造。其实每天我都在被这个世界改造着,接受冷眼,接受歧视,接受滴血的事实,直到变成这个世界需要我变成的模样。说到模样,我现在真的很差劲。本来我是一标准小白脸形象的,来杭州几天就被晒得黑鬼一样。所以,如果2005年7月你曾在断桥上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白脸,带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盗版的约翰克里斯朵夫(那是我在地摊上十块钱买的,上下册,看了足足一个月),眼睛不看湖水也不看荷花,而是老盯着女孩子的胸部的,那个人就是我。    这篇游记到这里就基本写完了,不知道有没有跑题。一般来说,游记的中心思想都是表达作者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小学和初中老师对李白的诗都是这么评价来着),也不知道我表达出来了没有。另外补充一点,作为一个外来务工人员,能和杭州的市民一样自由地出入西湖景区,我充分感觉到自己是生在一个自由、民主的伟大国度,对此我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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