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退出吧”两人在又一次吵闹之后,他生气地说。
“退出?那又能怎样?我又能怎样?”她无助地问道。
“好了不与你说了,与你讲道理也是没用,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他打断他,十分烦闷。
她不再言语了,嘴角泛起一丝笑,十分苍茫。他的方式是什么?离婚?呵,离婚?她想想,摇摇头,她知道他不会,因为他还是很爱他。可是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一切于她其实没什么意义,也不再重要。
然后他就出去了“咚”的一声门关上了。门外他烦恼地走在街上,嘴里吐出的烟圈绕成夜的寂寞尾随着他。门内,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已经数个小时了。灯光发出寂寞的光,桌前的镜子里映出她那张苍白迷茫无奈的脸,但没有泪水,眼中是说不清的迷茫与无奈,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桌上的书是几天前翻开的,却一直没有再翻过,看过。只有窗外的风轻轻地吹起它的页面,发出几丝微弱的叹息,几许微微的尘灰伴着叹息在风中飞舞。笔也落寞地挤在笔筒中静静地注视着同样落寞的她。
她似没有灵魂的躯壳就那么坐着坐着,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那样无奈地坐着任时光无奈地溜走。她觉得心中闷得慌,却没有人可以诉说,也说不出什么。她想写点什么,却无法集中思绪,思绪总在四处游动,她脑中全是他的话。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声,也没有泪水,只有心在痛苦地抽泣。于是她想让那种无可名状的痛苦的思绪在没有泪的时光中凝滞,可是思绪却不停地飘着,时远时近,时有时无,她抓不住。越抓不住她越想抓,却只能抓住更多的迷茫,思绪却更加猖狂地飘着,虽然它也更加痛苦。她在心底深深地哭泣,脸上却始终没有泪痕,只有一抹挥不住的无奈。
几年风风雨雨的婚姻,他们爱得太深太深。可是爱到深处是不是伤心?爱得越深越真,是不是伤得也越深?她不知道,她只希望他不要那么爱她,宠她。但她知道他把她看成他的一切,虽然他曾经深深地伤她;她也想努力地不去对他好,可她也做不到。可是爱,许多时候却这样伤人,伤心。
她只是一个想要自己孩子,想做母亲的普通的女子,她只是想感觉那种为母的喜悦。想看着她与他的爱情结晶成长,把她点滴的心情给他们的孩子。“不生孩子的女人的一生是不完美的”她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她不是想要完美,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情使她那么渴望有个小生命。
于是渐渐地她惧怕晚上,讨厌夜晚。她也知道他没有错,可她又错了吗?
多少次想离开他,可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遇到第二个象他那么爱她的男人,而且她也累得不可能去想离开他后再考虑婚姻。她爱他,爱得太深,他爱她,爱得太真,于是只能在爱中折磨,伤痛。她知道如果她离开他也就等于抛弃了幸福,如果他离开她,也就等于放弃了她的生命,他也就对爱完全绝望了。她很累,累得多次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却只因为那份沉沉的爱而无奈地活着。
她就那样坐着想着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模糊中她听到关门声,感觉他把他轻轻地抱在床上,接着灯也灭了,她感觉他坐在她身边,黑暗中他熄灭了烟,叹了口气躺下抱紧了她。“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他哽咽着,轻轻地说。她没有作声,静静地听着,她已经感觉到他的泪水和悲伤。
“每次出差,别人出去玩,出去疯,我绝不参与,只一个人喝茶,看电视,我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你感觉不到,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他的泪滴在她的脸上,和着她的泪流进她的嘴中,咸咸的,涩涩的。她没有动,只任泪狂流,但她尽量不哭出声“我不哭,不哭”她对自己说,她不想再要他看到她的哭、无助和悲哀。黑暗中她感觉到他绝望的叹息。
窗外路灯透过窗帘射进几许光亮,模糊中,她看到这个当着她的面哭过多次的男人,此时象个孩子。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流泪是伤心绝望之极,她知道她深深地伤了他的心。如果是以前,她会抹去他的泪,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和头,躺在他怀中让他感觉到其实她同样也是多么地爱他。可是这次她累了,不管是对生活还是对婚姻,她倦了一切。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任泪流,也任他伤心。
明天,明天?她真的希望我就这样在他怀中永远闭上眼,明天再也不醒来。对她也算是幸福的一种完美,一种解脱和永恒,对他可能就是爱的尽头。
唉,爱!
一声叹息在夜中无奈中挣扎。
2003-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