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裕谦被追风千古,以及乍浦官兵们的血溅孤城,这些都是,可这又怎样,他们最后都不过是腐朽的天朝制度的牺牲品。钦差大臣奕经号称扬威将军,阵前花天酒地,其部下贪财好利鱼肉乡里,这样的领军人物,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与之对应的英国军队,倒是表现出了军纪严明,每到之处必先安民,尽管茅先生没有明确说明,但在别人的领土上扎稳脚跟,有恃无恐,不惧孤军被围,恐怕与人心的向背也有相当大的关系吧。鸦片战争中大发国难财的比比皆是,钦差大员及其部众们的敲诈勒索不胜枚举,仅一个招募乡勇的代办,就由上任之前的穷困潦倒摇身一变成了腰缠万贯,从上到下交相争利丑态百出。最有意思的是,战争后期最大的骗子耆英居然最是深得大皇帝的赏识,并在其‘便宜行事’的授意下签下了一个又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关乎主权的一概放弃,美其名曰,皇恩浩荡,在一场又一场轰轰烈烈的签约闹剧中,鸦片战争落下了帷幕,近代中华的噩梦开始了。
写到这里,我无意嘲笑那些懵懂无知的统治者与他的天朝大员们,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不知道世界为何物,只以为自己是万物的主宰,宇宙的核心,他们哪里知道就在他们偏安一隅做着迷梦的时候,那个他们开始时不屑一顾的对手英吉利,已经成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其领土遍及世界各个角落,它的国力是清帝国无法抗衡的。所以我可以理解,当侵略者的大炮惊醒了他们的迷梦的时候,极端的自负演变成极端的自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这里面让我生气愤怒的是,在自卑之后没有一个鼓吹自强新政改革的,他们依然是拒绝外面的世界,拒绝一切的变革,一次又一次的屈辱换来的不是自省而是逃避与庆幸,自强变革的呼声微乎其微,而且大都是在民间,就连被后世捧为楷模的林则徐大人对于变革图强也鲜见只言片语,这是一个怎样的国家,面对世界的变革怎么会这样的迟钝。其实答案很简单,他们害怕的不是丢失领土,而是害怕失去自己手中的权力与利益,整个鸦片战争,唯一可调动战争资源的只有那位大皇帝,他把资源分配给那些权力的执行者,拥有权力掌控帝国的快感,要远远大与抵抗外侮,最终宁可自欺欺人,也决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变革图强,在以后的几十年中,虽然也有照猫画虎的洋务运动,但最终在涉及到权力分配这一根本利益时,权力的掌控者则是毫不犹豫的牢牢滴抓住权柄绝对不放弃,直至帝国的灭亡。
我默默地读完这部书,望着那古旧的封面,仿佛站在了一面充满就世界的镜子面前,一百多年前的炮声似乎依然在耳边隆隆作响,一场场失败的胜利,一幕幕雀跃的活剧,真正的胜利者的窃笑,以及那些陷入水深火热的天朝子民。而在我的背后,则是一个陌生的新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将如何选择,中国能否摆脱对于权力与利益的疯狂眷恋,这对于我来说还是为未知的,但愿中国的领导者在决策时能想起这面旧世界的镜子,跟上时代的脚步,最后我引用茅先生著作的结束语中意味深长的一段问话“不管历史将做出何种选择,我以为,鸦片战争留给我们的首要的问题是,中国大陆与西方的差距,比起一百五十年前的鸦片战争时,是扩大了,还是缩小了?”我相信此时中国的领导者,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了,世界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道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