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了第一口,江浪霆点点头,简单地夸:“好吃。这是我第一次吃朋友做的东西。”
夏烧没被“朋友”两个字戳痛,倒挺乐意做那个“第一次”。
他和所有沉浸在萌芽初期的情动者一样,见了心底的那个人就有点儿说不出话,满心欢喜找不到发泄的口,只能看着。
“喝水吗?”
“矿泉水就好。”
江浪霆递过去一杯矿泉水,夏烧接过之后润了润嘴唇,发觉连水温都是那么合适。
夏烧看他没什么生机的开放式厨房,“你平时不自己做饭吗?”
“不做。”江浪霆说。
他讲完,把叉子戳进一块芋圆,眼看牛奶浸泡过它,补充道:“家里就我一个人。”
也对,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想做饭吃的欲望会降低很多。
夏烧家里四个人,没什么发言权,他不说话了,低头划开公司发来的活动通知消息。他手机屏幕大,也没安防偷窥屏,饭桌太窄,江浪霆随便一眼就瞟到他干净无比的微信界面。
“不错,”江浪霆抿嘴,“我还是置顶。”
夏烧十分爽快地点头,眼里泛起光:“我……没什么朋友。”
江浪霆吃甜品的动作顿了顿。
“我算吗?”
夏烧听见江浪霆问。
握紧的纸杯几乎要从掌心滑落。
提问的人问完之后便垂眼了,在客厅里不太好的采光下继续吃他亲手做的甜品。
江浪霆的唇抿成一条线,唇角细细的绒毛沾了点儿不明显的奶渍,夏烧下意识扯了张纸巾,但还没来得及递过去,江浪霆就用舌尖轻轻将奶渍舔掉了。
他根本不需要那张纸。
动了动喉结,夏烧挺直背脊,把江浪霆的双眼想象成摄像头的黑洞,“当然是。”
“挺好。”江浪霆只是说。
心像被揉捏了一遍又还给自己,夏烧摸摸腮帮,想把堆积在耳根的紧张缓缓揉散。
他看江浪霆快把甜品吃到见底了,心里还是高兴,说:“上次麻烦你了。我自己没注意出问题了,还麻烦你叫店里的人过来帮忙。”
“小事。”
沉默几秒,江浪霆抬眼,直视他:“孟前泽还让我下次跑山也带你一起,我同意了。上回他想载你我没答应,因为他骑车太野。”
“可以啊。”夏烧也挺高兴认识新朋友。
“而且,”江浪霆把最后一口奶喝完,“他……他没穿上衣。”
“……”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夏烧脸一热,生动贯彻了应与臣着急时常挂在嘴边的“你怎么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呢”。
他就算穿了羽绒服我也不会抱着他回家。
因为和陌生人靠太近我会浑身不舒服,更不要说抱着了。
再说了,把生命交给才认识的人也太草率……
我真的不打摩的。
这些话被打在显示屏上跑马灯似的走过夏烧丰富的内心世界,最终他也没能说出口。
吃完甜品,夏烧看了看时间,心想过个半把个小时贺情出差也要回来了,自己得早点儿回家把家里收拾一下。
他穿好鞋,跨步出江浪霆家大门,突然回头喊了一声:“江浪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