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沐艺清突然听到这样的指责,心里真是委屈极了,想要开口解释,却在抬头看到上官氏那轻蔑傲慢的眼神后,将话语又咽了回去。
上官棠看了眼她,只看到她低垂着头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不禁心中叹了口气,每日里母亲找她不是的时候,她都是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吗?
她的脸色苍白,而且消瘦不已,衣裙穿在身上,竟比往日里显得宽松了许多。
昨夜里已经听小环说过,这段日子她忙着为家里酿酒,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很早就赶到沐家和酒坊,又在傍晚匆匆赶回来,有时候忙得紧了,一天都没有吃多少东西,本来身体就不太妙,昨天又糟了自己母亲那样一通打,不彻底病一番才怪。
“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上官氏没有听到沐艺清的回答,眉头竖起:“像个木头一样,看着就讨人厌!不是很会吹枕边风吗?怎么现在反倒不会说话了?”
“娘,你听见她对我吹枕边风了吗?”上官棠对于母亲那刻薄的话语听不下去了,蹙眉。
见到儿子明显不高兴了,上官氏心里一惊,撇了撇嘴角:“儿子,你这是在数落为娘,认为为娘多生事端故意找她的不是吗?”
“不是。”上官棠看着母亲那较真微怒的表情,笑了,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就算是县太爷断案定罪,也要多方取证调查,询问推断,并且还要有足够的证据以后才好呈堂定罪。儿子只是在想,做那些步骤要花许多的时间人力和物力,而娘你的度却是比他快太多了,若是你去当县令,想必定然日日清闲。”
对于儿子这样拐弯抹角的挖苦,上官氏听得明白,一时脸色又青又白,很不好看。
站在沐艺清身后的小环看着平日里刁难欺负小姐的夫人竟然被大少爷那么简单的三言两语就给弄得无招架之力,而且那种想火却又没处,可又气得不行的表情实在有趣得紧。忍不住又觉得惊奇,又觉得忍俊不禁。
大少爷真是厉害,果然只有大少爷才对付得了这么刁蛮霸道的夫人呢。
“好了,娘,你也不要气了。”上官棠见母亲都气成那样了,也不好再气她,只是认真地看着她,说:“艺清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好好说就成,其实不必要那样大动肝火,竟然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被打,她再不济,好歹也是我上官棠的女人,你这样一来,可让儿子往后的脸面往哪放啊?”
被上官棠这话一说,上官氏面上一怔,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气愤,心中一凉,是啊,这沐艺清再不对也该关起门来教训,昨日那样打她,不是在下人们面前闹笑话吗?而且丢的还是自己儿子的人。
哎呀哎呀,怎么做出那样的傻事来呢?
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了幡然后悔之意,上官棠笑了一下:“再者说,爹前些日子去宝禅寺前再三叮嘱了家中的事情要料理好,他可是最不喜欢看到那些大富人家里面时不时责打下人的把戏了,而你却是把儿媳妇给打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打的,但总会不好行的。”
一听这话,上官氏面上更是一青,她很清楚,沐艺清身上很多伤是她打的,而且下人们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