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雪已经沏好了热茶,我亲自倒了一杯端到他的面前。“今年近畿的粮食基本绝收,这给了松永那些人一个可乘之机。正是因为流离失所的饥民无数,那些借尸还魂者才能招募到如此多的人。不过这也为他埋下了一个隐患,如果不能尽快地平息事态真正掌握主公留下的权力,那么他就要养不起眼下的这些人了!”
“多谢殿下!”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原本有些发青的嘴唇恢复了不少血色。“确实是这个样子,他的粮草最多在支持五天。而且如今殿下大张旗鼓地指责并讨伐他,使他陷入了更大的困境。除非他现在就去洗劫京都和安土城,可他又绝对不敢这么办!”
“是啊!这是必然的”我在当中的地上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回到帅位上坐了下来。“主公军队中被他接收的那一部分多是当年六角家的部下,这些年来也受了主公很多的恩惠,现在只是因为松永久秀打着主公和朝廷的旗号才跟随他,如果他要是敢袭击安土立刻就被被这些人背弃。对了!你们家也是近江出身,对他们的动向有什么掌握?”
“就如我们之前预计的那样,这些人现在是人心惶惶!”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了杯子。“之所以他们会跟随松永久秀,主要是出于两个原因:第一,他手中有一份主公不算遗命的‘遗命’和朝廷的圣旨,看起来他的合法性还算是那么回事;第二点,是这些人害怕在内部出个尾张出身的激进继承者,那样的话很可能来上一次内部的大清洗,而他们这些既不是尾张也不是美浓出身的人,肯定是首当其冲。不过这也是建立在松永久秀和织田家平稳过度的情况下,要是他敢洗劫京都或者安土,这些人肯定是立刻反正!”
“是呀、是呀,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敢这样作,那就是把自己置于在了所有织田旧臣的对立面上!”我连连点了两下头。从松永久秀千方百计避免开战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份庞大的遗产。“那这些人对于此战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对松永久秀的信心足吗?”
“没有,他们对殿下也没有什么逆反心理!”蒲生氏乡继续说道:“我已经给某些人发去了信息,并以自己为例子作出了保证,他们也发生了一定动摇。只是现在殿下手中只有信孝殿下这一面旗帜,对付松永久秀手里的主公遗命和朝廷旨意,好像还略有不足!”
“是啊”我也感到有些无可奈何。织田信长给我的最后一份命令失去九州的,而朝廷是谁掌握京都就听谁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至于伪造一份织田信长讨逆的命令也不可能,他要真有这个预感就跟本不会遇害。“信孝殿下最近情绪怎么样?”毕竟他现在是我手里唯一的一张政治王牌,虽然他在我面前这几天作得慷慨激昂,但是我还是感到了他越来越焦躁。
“这点殿下倒是不必担心,他明白此时是无法离开殿下单干的!”蒲生氏乡倒并不是很担心,这些天他没短了和织田信孝的“磋商”“现在的关键还是松永久秀,只要我们打败他并且是在不损失多大实力的情况下,那么一切问题也都解决了!”
我正在想他提出的这件事,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嘈杂声,虽然在这哗哗雨声中不是很明显,但是帐内的几个人却都注意到了。
“主公,增田大人的车队已经进入大营了!”一个侍从站在门外禀报到。
“快请他进来!”我急急地说到,心一下子塌实了下来。
“主公,臣来迟了!”增田长盛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也穿着蓑衣戴斗笠,但是却连头发都湿透了。他的裤子和衣襟下摆上满是泥点,看样子经过了一番艰苦的奔波。“这场雨冲断了路上的一座桥梁,因此才比预计的迟了一天”
“不算迟了,比我的要求的时间还早了两天呢!”看着他的这副样子,我示意阿雪和樱井佐吉去准备早饭,要丰盛一点的。
“好在此番不辱使命,主公要求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这我全都知道,你们在堺町辛苦了!”我安抚住他的激动,然后说道:“有了你们运来的这些东西,松永久秀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
“不错!”蒲生氏乡两只手轻轻地搓着手,脸上也微微显出了兴奋的神色。“松永久秀的军粮已经撑不了几天,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军心涣散。只待几天后雨过天晴,我们以重炮轰击天王山,天下大事可就算定了!”
“是啊!”我又走向帐门,外面的依旧还是刚才的那副样子。“这场雨还真是上天给我的福音呢”我用轻轻的声音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