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我嘴里一身接一声地感叹,轻轻眯起的眼睛却在盯视着两个面如土色的公卿。“前些时候筒井殿下还到京都的舍下来过,其间我们曾经谈起了许多往事。不想这竟然成了决别,人生还真是无常啊!”“请问请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菊亭晴季从袖子里模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脑袋上涔涔而下的汗水,尽管他努力克制可双腿却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筒井顺庆一死,朝廷迅速稳定京都局势的希望也就算彻底的断绝了,更有甚者近在咫尺的洞之垛那12000大军,也变成了随时可能伤人的“下山虎”眼下只怕京都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更不要说这两位出门在外的使者了!可这两位的使命很大程度是基于筒井顺庆的人马会很快进京,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还要不要按照原来的方略继续执行?如果要改变态度的话又该怎么变?
“这个我也说不很清楚!”我无奈地摇摇头将两手一摊,表示实在是爱莫能助。“我手下汇报上说:昨天掌灯时分筒井家的几位重臣突然发难,很快就攻破了中军本阵。松仓重信大人本欲保护筒井殿下突围,结果寡不敌众力战而死,定次殿下也死在了乱军之中。这件事情因为事发突然,是否还有别的内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请问叛军是否会攻打京都呢?”鹫尾垄康神情焦急地问到,连扇子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菊亭晴季可能是想提醒他注意礼节,但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而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我。这确实是一个严肃并且严重的问题,一旦乱军进京将无可抵挡,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连家就都回不去了,少不得要在我这里多吃几天“闲饭”甚至是一场漂泊生涯的开始!
“看样子倒不至于!”我又拿起信来看了看结尾,然后用不太确定地口气说道:“今天清晨起事者已经派人进入京都。向朝廷说明情由。据他们自己讲:筒井顺庆殿下是受了羽柴殿下的蛊惑,以勤王馘乱为名,意图偷入京都挟持御驾!这些家臣以天下大义为重,诛杀了这一干逆贼。现下为了防止军中还有暗藏的逆党,他们将立刻退回大和郡山城,商讨之后重立筒井家主的事情!”
“筒井顺庆反叛?劫持御驾?诸星殿下,您相信这种说法吗?”一连串的冲击使鹫尾垄康地眼神有点儿散光,精神恍惚之下问出了一句更为愚蠢的话。
菊亭晴季借着朝服宽大袍袖的掩藏。狠狠地掐了同伴的胳膊一把,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把鹫尾垄康给吃了,如果不是我在场的话,他极有可能直接把鹫尾垄康给掐死。
“我不相信!我决不相信!”我突然大喝了一声,双手攥拳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矮桌上,好像发怒的“大猩猩”
受到这样地震动靠边的几个盘子掉落了下来,两个公卿惊恐地望着我。外面的侍从以为出了什么事,门开处呼啦拉闯进来七八个。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出去!”把侍从们打发走后我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心情,可胸口还是在剧烈起伏着。“我不相信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我依旧闭着眼睛。嘴里的话含混仿佛梦呓。“我不能相信像筒井殿下那样的谦和的人。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更加不能相信像羽柴殿下那样热情洋溢的人,居然想要犯上作乱;他们都是当年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地异常反应镇住了两个公卿,他们困惑地彼此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菊亭晴季到底是经验丰富机智过人,在意识到从同伴那里不可能得到什么启示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唉~~~!诸星殿下,您可真是个坦诚君子啊!”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我地肩膀。“诸星殿下,如今您已经是武家领袖,闻名天下的豪杰,按理我不该再在您的面前说三道四。但我们从永禄五年初次见面算起,也有了近20年地交情。本卿凭着痴长几岁年纪。忍不住想要说你几句!”
“不敢当如此抬举,菊亭阁下请尽管指教!”我诚恳的说到。
“有道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诸星殿下您吃亏就吃在为人太厚道了!”菊亭晴季此时也不“客气”居然带上了长辈训斥晚辈的口气。“天下何以会出现这百年乱世,还不是心中充满贪欲的奸邪小人作祟?织田太政何以会壮志未酬,还不是中了龌龊宵小的暗算?诸星殿下,你是一个君子,也自然以为别人都是君子,但这现实吗?也许我这话说得不太好听。也许很多人你们当初曾经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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