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之非常理解这种行为,因为如果走了正门,肯定难免又是一番行礼磕头。
那么多的官眷,一趟走下来得半个时辰,别人累她也累。
这就是作为公众人物的代价。
宇文琝去后院迎了母妃进院子,却发现后院景色实在宜人。
塘中还种了一池藕,春末夏初,新荷初绿,十分赏心悦目。
戎贵妃笑,说道:“母妃是托了你们这些孩子的福,才能得封皇贵妃,有了出宫的机会。如今才知道,能出宫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儿。”
宇文琝道:“儿臣只愿有朝一日母妃得偿所愿,也算不枉儿臣活这一世。”
戎贵妃眼中满是慈祥,拢了拢宇文琝的发丝,说道:“母妃知道你们兄弟的心思,万事当小心,不可操之过急。太子虽平庸,我儿莫忘了,除了尹氏,邹氏也全站在太子那边呢。”
京中有一句话,一邹一尹遍朝堂。
尹家看似权势滔天,却还要看邹家一分脸色。
只因邹家,才是当年与萧氏分庭抗礼的高门大户。
邹家老家主奉恩公,手执圣祖丹书铁券,虽未封王,其功勋却不亚于王族。
而尹相的夫人,正是邹夫人,也就是尹丽梧的亲娘。
宇文琝只是轻哼,说道:“邹尹两家的确可霸揽多半朝臣,可是宇文明极谋反时,他们又在何处呢?不过是靠着一张嘴,危言耸听。这天下,又不是靠嘴打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嘴,他就想到陆含之的嘴。
他那张……着实有些小的嘴。
还好意思怪他太……
戎贵妃还在一旁与他说邹家的事,却见宇文琝正兀自站在那里发呆。
她皱眉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清了清嗓子,无奈道:“琝儿,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怎么还傻笑上了?可不得了,我这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魔怔了?”
宇文琝回过神来,当着自己母妃的面胡思乱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宇文琝清了清嗓子,上前道:“母妃这边请。”
戎贵妃笑,说道:“我是不知道陆家这俩孩子身上有什么咒啊符啊的,怎么我这俩儿子都被他们把魂儿给勾走了呢?”
宇文琝还企图替他们争辩:“不怪他们,实在是儿臣……”
戎贵妃笑出了声,说道:“母妃可没有怪他们的意思,我甚至要谢谢他们。你大皇兄天生性子谦和,谦和的过了头了。若这世上没有个强势一些的人护着他,母妃还真放心不下。陆家二公子,一身武艺,又聪明识事。有了他,你大哥这一生也能平顺些。”
“还有你,唉,尤其是你。母妃从前未对你提起过,你自小这个性子,母妃很担心。生怕你这辈子就孤零零一个人了,对谁也没个热乎劲儿。但是你成婚后,却越来越……像个人了。”
宇文琝:……
母妃我怀疑你骂我。
不过的确如此,他从前不与人交流,却也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他的。
什么地狱里的修罗,什么小怪物,什么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本来他就很少笑,上一世母妃过世后,就更是没露过一丝笑意。
却在阴错阳差娶了他后,笑得越来越多了。
母子俩一起进了中院,陆含之和宇文珏都窝在西厢房里。
这会儿西厢房里围满了官眷,有昭云,有林少夫人,连陆皓之都来了。
陆皓之的肚子有五个月了,他索性也没有继续瞒下去,打算如实的告诉太子。
只说他误会了,以为自己几个月没有月事,是身体出了问题。
结果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才察觉竟是有孕了。
太子倒也没有责怪他,还准他跟着昭云到皇家别院一起去休养。
陆皓之千恩万谢,也没想到太子竟然那么轻易便放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