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惊变陡生,贺兰槿心中不安感觉顿时消弭不见,取而代之是恐惧和震惊,一起翻涌至胸口,冷汗透衣而出。
刺耳笛音如针刺一般直穿脑际,众人纷纷双手捂住耳朵,只闻笛声却感应不到笛音所。
羌国之人善用蛊毒,能够驱蛇,只听林间传来沙沙声,元昊忍着脑际疼痛喝道:“扬药粉!”
一时间洒出黄澄澄粉雨,漫天雄黄粉铺天盖地洒周遭将众人围当中,将毒蛇拦了圈外。
那些毒蛇不可怕,那笛声不歇便会有多蛇虫而至。
夙夜将贺兰槿护身后,那刺耳笛音,耳底撕裂般痛感,头痛欲裂。忍着痛楚夙夜凝聚心神,细细辨别笛音位置。
贺兰槿怀中抱着潆珠,潆珠没有内力保护,整个人脸色变得惨白,唇色泛青。
“潆珠,潆珠!”针刺痛感同样侵袭着她,每个字都极艰难开口。
忽,夙夜耳廓微微跳动,已经感应到笛音位置,倏然拔下了贺兰槿头上紫金珠钗射向林间。霎时间那鬼魅音符笛中断。
压抑束缚顿失,头痛欲裂感觉瞬间消失,此地不宜久留,元昊即可下令。
“护着公主离开!”众人纷纷拿出手中长刀,刀光乍现,刀光斩落群蛇,一时间满地血腥四溅。
元昊看向夙夜,这一次还要多亏他出手,旋即丢了一把长刀过去,他若是有了护身兵器,就不用扯落公主头上珠钗。
夙夜兵器贺兰浔手中,一般兵器他都看不上眼,此时却是需要一件防身兵器,并没有拒绝直接接过元昊长刀。
元昊将潆珠背身后,一行人朝着山上而去,夙夜同样担心母亲安危,一路见到惨死贺兰士兵尸体,均是中了毒。
一路上扬着药粉,害怕被毒虫叮咬而中毒。夙夜不解这荆棘山上机关重重,又有重兵把守,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潜进来?这样问题一直也是贺兰槿心中所惑。
一道鬼魅笑声,穿透一片惊乱,远处高树上站着一身红衣红纱妖媚女子,看年岁不过二十出头,腰间别着血红玉笛。
“贺兰子轩以为人多就了不起吗?再多人若是中了毒,就如同废物。”
贺兰槿恍然大悟“你们水源里动了手脚。你们女王不过是要我一条命,又何必害死那么多无辜。”
那红衣女子充满嘲讽眸光看着贺兰槿,倒是与她母亲有几分神似,小小年纪竟也生得如此美艳,如此死了倒也可惜了,若是将这女娃制成蛊人女王会不会加欢喜。
“既然你知道我们要是你命,不想他们死就乖乖跟我走,也免得你父亲陪你受苦。”
贺兰槿心神一震,质问道:“你们到底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听到贺兰槿质问,嘴角扬起讪笑“你以为这四年多年安乐是凭空来吗?当年女王和你父亲打了一场赌约,赌约前提是你父亲贱命换你命,如今看着他生不如死,女王很开心。”
贺兰槿泪水狂涌而出,难怪父亲会病倒,贺兰槿悲呼一声“父亲!女儿不孝!”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被夙夜从旁扶住。
红纱翩翩飞舞,魅音从树上跃下,手中血玉笛子横斜手中“你认为你可以逃得掉吗?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女王都会找到你,你是逃不过十五岁生辰,跟我走你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自己一人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害得父亲为自己受苦,还山中苟且活了近五年光阴,却不知是父亲用痛苦换来。
害怕自己死父亲会伤心,却原来自己活着会给父亲带来大痛苦。
空洞眸光望着元昊还有身后脸色苍白无色潆珠,这些人都是陪着自己长大人。
还有身旁夙夜,他还有母亲要照顾,原本他不过是一个路人,却被自己任性卷到漩涡中来。
贺兰槿心如寒冰,若是自己以一人之命,可以不管不顾拼得个玉石俱焚,断然不会屈服,可是身后还背负着众多人性命。
冰眸看向魅音“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不再伤害贺兰国所有人。”
魅音挑眉,唇儿微扬道:“那是当然。”
贺兰槿眸中盈满薄雾“我可不可以用我命,换取我父亲下半生康健,这是我唯一要求。”
元昊见贺兰槿要跟他们走“公主,别相信他话,就算死属下也绝不能够看着您跟他们走!”
夙夜心被深深刺痛,此时贺兰槿如风中飘零枯叶,带着凄艳悲凉,可还是那个曾经说过绝对不会死那个女人手中骄傲身影。
他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不难想象贺兰槿若是跟着她们离去下场只会凄惨,这个女人如此狠毒是不会放过他父亲,不能够眼看着她去送死。
彼时,一道玄色身影凌空跃起,行动迅疾如风,手中一道寒光射出,长刀带着冷冽锋芒直逼着魅音而去,魅音飞身向后退去数步。
夙夜瞬间伸出手将贺兰槿紧紧箍怀中,声音被压很低。
“跟我走!我会护你周全!”生死交关之际,他竟是第一次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