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根源解决问题,一劳永逸,这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然而就算明白了系统故意隐瞒的原因,白乔却一点儿也没觉得轻松。
他抬头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人,顾诗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唇也有些干裂,好在床头柜上的心率监测仪并没有显示异常。
白乔从抽屉里取了棉签,沾了水给妈妈润了润唇,见她脸色看起来好点儿了,才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声音很平静,却让人听得心酸。
顾琼安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到底是没说出来。
白乔从他面前走过,径直进了病房内置的洗手间里。
俞钊跟了进去,拿着让人买来替换的衣服。
祁悦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进了洗手间,转头看向顾琼安道:“你没跟他解释?”
顾琼安道:“他一直没理我。”
“……”
现在顾诗还没苏醒,他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洗手间里,白乔在洗手台边站着,低头捧了一把凉水扑在自己脸上,让他沉闷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生气。
俞钊等在一旁,没有开口打断他。
等他停下了开始发呆了,俞钊才走过去,拉开了他的羽绒服。
白乔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他穿羽绒服从来不肯好好的拉上拉链。
纯白的羽绒服沾了鲜红的血,里面的毛衣也侵染了一小片,白乔试着用水擦了一下,却只是让血色晕的更宽。
俞钊脱他衣服的时候他没有抗拒,也没问他这衣服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就呆愣愣的看着眼前替他换上衣服,细心整理的人,忽然道:“俞钊……我做过一个梦。”
“……”
“梦里没有你,没有你舅舅,没有车明睿,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
俞钊替他整理连衣帽的手微微顿住,低头对上他的眼睛。
白乔双眼有些放空:“梦里我没能把人救回来,我一个人去医院见我妈最后一面,一个人把她带回来,然后给她办了葬礼……”
他一个人到警局报了案,警察以抢劫立案,抓到了抢劫犯。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二八跟他说:【上辈子车明睿没有落网,如果顾琼安和你相认,你估计活不到去警校的时间。】
“……”
因为上辈子出事是在一年多以后,车明睿有更多的时间去筹备一个更成熟的杀人方法,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就算顾琼安那时候出现,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又或许因为愧疚,他根本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乔浑浑噩噩的等在家里,收到了他最想上的几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他已经不想再上学了。
后来他报了警校,在一起绑架案中被人质坑死了。
说起来那起绑架案还是他真正负责的第一起刑事案件。
在警局实习,他负责的是端茶倒水,正式工作之后,他负责的是民事纠纷,就算后来有了资历,他也多是留在警局分析同事们外出调查带回来的线索,或者是审问辑押回来的犯人。
他曾经为局长对他的轻视在心里觉得不平,也羡慕那些带队出去办案的前辈,哪里想到真正有了机会,他却连第一个任务都没有完成。
也不知道局长在知道他殉职之后,是先替他惋惜,还是先后悔派他出去。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自嘲,俞钊沉默着听他说着这些,心里却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的拧着,眉头紧蹙。
他不知道白乔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这些,只觉得他描述的梦太详细太真实,好似是亲身经历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