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输了?如果有去死的勇气的话就去战斗吧?想想那些重要的人的面容这种话都是强者的大道理,是能够活下去的人的余裕。人类也是有只能去死的时候的。
你看,遗传迪迪也声援着我们。
?对那种话就送他一句再见吧在下一曲开始前我关掉了音乐播放器,不想让自己的决心受到磨损。
晚上,我站在桥上,俯视着桥下的激流。附近的照明唯有桥上的电灯之类的,水面上就像是深渊般一片漆黑。我打算投身其中。
去年1月,初中三年级的我身边的一切都恶化起来。东藏开始用看死去的母亲那种带着性意味的眼神看我,火风水像小学生一样得不断找茬,二胡和三世也助纣为虐。虽然一心和涉谷对我表示同情。但是一心是个老实人,涉谷是用人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没有其他归宿的我没有可以逃的地方,所以决定去死。
我踏上栏杆。
就在这时“请等等!”
回头一看,桥上不远处,站着一个麻花辫戴眼镜的女孩子。
外野的家伙出现了——我想。她肯定会说些像是“自杀反对”的歌词那样空虚的话。
她说:“那个,要是我搞错了那很抱歉,你不会是想要自杀吧“话说得弯来绕去的。
“说的没错啊。是的,我是想自杀,所以呢”
“放、放弃吧。肯定很痛苦的,你看水也这么凉”
白色雾气不断从她的口中喷出来“这跟你无关吧”
我这样说,再次爬上栏杆。
“有、有关系!”
背后飞来她的话语。我再次回头,狠狠地瞪着她。
“你说有什么关系”
“我——在我面前跳河会让我留下不好的回忆,要是造成心理创伤了怎么办啊。请考虑一下我的情况”
我无语了。这是何等任性的说法——不,说任性的话我也是一样。可是在要死的时候,任性一下也无妨吧。
“我管你怎么样啊。好啊请随便心理创伤”
“不止是我,你的家人也会悲伤的”
“我没有什么会悲伤的家人啊”
“哎,为什么啊”
这时她的表情值得一看,那真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一脸的迷茫。她是深信任何人都和自己一样有幸福的家庭吧。我这就要让他明白也有人不是那样的。
“我可是妾的孩子哦——”
我谈起自己的境遇。
可是途中我猛得清醒过来。
我干嘛要跟不认识的人说这些事。好像跟这个少女一说话我就乱了方寸,还是趁着决心还没崩塌,赶紧跳吧。
我在踏上栏杆的手脚上使劲,把身体往上举。
“等一下!”
不等。
可是她的以下一句话带有充分的破坏力,可以让我停止行动。
“你要是不放弃跳河的话,我就替你跳下去”
你说什么——?
我不由得看向她的脸。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向她了。她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你要跳?说什么傻话——你做那种事有什么好处?”
“要是看见我跳下去,你可能就会因为害怕放弃跳河了”
“你这人脑子不太正常啊”
“我是认真的”
她眼镜深处的瞳孔毫无动摇。我移开了视线。
不可能做得到。
我用颤抖的手脚爬上栏杆。
下个瞬间,她以令人惊叹的敏捷抓住栏杆,飞跃过去,那动作中没有一丝犹豫。她消失在黑暗中,一瞬过后,落水的声音传来。
真的跳了——我呆立当场,下面传来啪啦啪啦的拍水声,是她正在挣扎。
不救她的话——我奔下桥根部的楼梯,来到河滩上,然后跳进了河里。
刺骨的冰水夺走了我全身的感觉。原来我刚才就是想跳进这种水里的啊。她也跳进这种水里了啊。
我游向她的方向。她也游向我这边。我们在中间合流,一起爬上河滩。
“白痴,要是死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相信只要不是以死为目的,而是为了活下去而跳的话,一定会得救的。”
她牙齿打着颤,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的眼泪停不下来。我抱住她,大哭一场。
在一片漆黑的河滩上,我们颤抖着抱作一团。
那就是我和春日部的相遇。
她虽然是高中1年级,比我高1学年,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亲友。虽然比起亲友,可能救命恩人这个称谓更为合适,但是我和她都更想要亲友这种说法。
“……做好了!”
她说。穿衣镜中映出一个让人难以相信是我的女性身影。
那是发生在我去她家玩的时候的事。我2岁的时候母亲就亡故,没有人教我做发型的方法。所以我对春日部的麻花辫抱有憧憬,想让她教给我。
“麻花辫也行,不过要做三编系的话感觉别的更合适啊,小埼是美人嘛”
“哎——才不是什么美人呢,我觉得春日部比我漂亮多了”
“才没有啊——你该更自信点“春日部这样说着,为我做了一个将编入的头发立体的盘起来的发型。我那一头乱糟糟放养的头发被漂亮的打理一番,看起来甚至有些优雅。
哦哦,我还挺行的嘛!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容姿感到骄傲。
我顶着那个发型开心的回家了我走在二楼大厅里准备回自己房间,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头发。我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火风水。
“什么意思,这发型”
大意了。以前我不过化了个妆她就火冒三丈,不可能会看过我这个发型的。应该注意不要让她注意到才对。
火风水拽了两三下我后面的头发说“小孩子不要装什么色气啊”
这种局面如果是平时一般我都会忍让过去,但是那天不同,那是春日部为我做的发型。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傻逼老太婆”
“什么!吃白饭的还真敢说啊”
事情变成了两个人的扭打。这时二胡出现了,他当然站在自己母亲那一边。
“喂,京,别对母亲动粗!”
二胡把我从火风水边上拉开,推到在地上。我往上看去,两双如同在看虫豸一般的眼正俯视着我。
双拳难敌四手,违抗他们也只会让自己受伤。
于是在家里面,和化妆一样,这个发型我也封印了。
苦难的日子仍在继续,但是有春日部在我挺过来了。
但是进入当年七月,她变得无精打采。邮件回得很慢,见了面也没什么精神。然后最终联系断绝了。
或许我被讨厌了——最开始我很失落。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做过什么让她讨厌的举动,不过本来我就是自杀未遂者。可能是已经厌倦应付我这种心里有病的人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不是那种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断绝联系的人。
即使被讨厌也就是这样了,我下定决心,去和她见面。
暑假前,周五晚上,我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座桥上等她。
她是母女家庭,经济上有困难,得到学校许可以后每天晚上都在超市打工做收银员。所以在夜深时会通过这座桥回家。在我要跳河时她会路过的原因也在这里。
她的父亲似乎是因为职场暴力而陷入忧郁,最终自杀。她会拼命阻止我,也是因为有这样的过去。那时候我轻蔑的对她说“深信任何人都像自己一样有幸福的家庭”,然而她也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没有把那些摆在明面上而已。我为只有自己是不幸的那种想法感到羞耻。
等了一会以后,一个少女从夜路上走来,是她。
我向她打招呼“春日部君”
她的身体一震。发现是我以后稍微有些放松,但是离笑颜依然差得很远。
“小埼,你怎么在”
我和果然自己被讨厌了的不安奋斗着说“恩,最近不是那什么吗。所以想和你谈谈”
我感觉无论用什么表达方式都像是在责备对方,所以只能说“那什么”。
她一直紧紧盯着我,瞳中摇曳。
一线泪痕划过她的脸颊。
“小埼,我、我……”
“怎么了”
她哭着扑进我的怀中。和初次见面的时候正相反啊——我想。
她呜咽着吐露出的那些事,可怕到即使只是回忆起来就让我想吐。
她被强奸了。
两周前,在打工回来的夜路上,被两个男人袭击了。虽然想要抵抗但是中了电击枪。对方还拍下了录像。结束后,二人组这么说“你已经是我们的性奴隶了。要是对别人说了这事,或者不听我们的话,就把这录像发到网上去。还有,你不是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吗,我们会上她”
春日部君觉得他们指的可能就是我。都是虚张声势,我说。但是真的能如此断言吗,一想到被强奸魔盯上了我就不寒而栗。
那段时间,春日部君守护了我。二人组之后也把她叫出来了好几次。她为了我,一直接受他们的要求。
在这里面今天的情况也是最恶劣的。被招到废工厂以后,她被一个名叫户田的同学偷窥了。而是那个户田别说来帮她了,甚至看着她被侵犯自慰了起来。而且在被她发现后,立即逃走了。
“……最低”
我很憎恨强奸魔,但是也无法原谅那个叫户田的男人。
“这件事你告诉你妈妈了吗”
“还没。我不想让她担心。因为同样的理由,我也不想告诉小埼,但是刚才一见到你的脸揪忍不住了”
她在我的怀中又一次哭泣起来。我轻抚她的头,胸中燃烧着激烈的怒火。
可是我却无法好好的用言语将其表达出来。结果,也只能说些《自杀反对》所揶揄的那些陈词滥调而已。
我至今仍为此而后悔。
“春日部小姐已经过世”
两天后的星期天,刑警这样对我说的时候,一瞬间我没能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打工回家路边的一栋老旧杂居公寓的一侧,全身都受了很重的打扑伤。死亡推定时间是昨天晚上。杂居公寓入口处没有可以上锁的门也没有监视摄像头,任何人都可以出入。她的鞋子整齐的摆放在顶层7楼。也就是说,警察认为这可能是她在打工回家路上,突发性的跳楼自杀了。
“听说你和她关系不错。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想要回答,可是只是张张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以后,我说出了强奸的事,希望他们进行调查。但是他们拒绝了我的要求。因为强奸罪是亲告罪——是受害者自身不提出申请就无法立案的犯罪。如果问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那就是因为强奸被公开以后有很高可能会对被害人的名誉造成损伤,所以就规定只有被害人自身的意志才能对其起诉。也就是说在她已经死去的如今,已经不可能逮捕强奸犯了。
因为我提供了强奸的线索,刑警似乎对自杀这个结论更确信了。
刑警回去以后,我一时间无法动弹。
——相信只要不是以死为目的,而是为了活下去而跳的话,一定会得救的。
我想起了她这番话。这次是为死而跳的吗。果然无法忍受强奸吗。
我也是曾经想要寻死的人,对那种想要去死的心情很明白。但是我被春日部拯救了。所以这次我必须去救她。但是我只能说些那些陈词滥调。那些话听在她耳朵里肯定只有空虚吧。
是我的错。
我杀死了她。
所以我必须受到惩罚……
我取出隐藏起来的化妆品化好妆,梳成春日部教给我的那个发型。然后穿上东藏在生日的时候给我买的衣服和包,来到了夜晚的繁华街。
漫步在街上,一个男人来勾搭我。那人相当合我的意,所以我拒绝了他。
之后也有各种男人前来搭讪。无论哪个都是不错的男人。春日部曾说我是美人,那可能还真不是恭维。
我带着自嘲这么想着,又有人上来搭讪。这次这个男人长着一张猴子脸,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正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才有意义,我跟着这个男人走了。
在卡拉OK唱了一番遗传迪迪之后,我们去了旅馆。
“侵犯我,强奸我”我说男人兴奋起来疯狂的在我身体里左冲右突。很痛,很屈辱。那是我的第一次。但是这还不够,春日部应该比我这要痛苦数十倍。必须受到更多惩罚……
于是在周末晚上到繁华街去,让那些让我泛起嫌恶感的男人侵犯成了我的习惯。
我总是梳着春日部教给我的那个发型。可是这也成了问题。编织头发让发质受损,解开的时候头发就变得乱蓬蓬分叉丛生了。春日部的头发并没有这种情况,应该是知道什么完善的头发护理方法吧。让她把那些也教我我就好了。这方面火风水是专家,但是那家伙不可能教我。
本来我一旦恢复以前的发型,那些分叉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今天我也彷徨在繁华街上,物色着男人。
就在那时,我与一个红发的少女擦身而过。
我不由得回头看去。
那个少女和春日部一般无二。
当然那个赤红的大波浪长发就明显不一样,而且也没有戴眼镜,妆也很浓。
但是面容上真的是非常相似。
春日部应该没有姐妹。莫非就是非常相似的陌生人,不是有都市传说这世上有三个人跟你长的一般无二吗。
我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她和一个中年男人汇合了,看起来不像是父女。
据偷偷她和那个男人对话的结果,我得到了少女名叫KAMIKIRAICHI,是一个高中生,在做援助交际,一晚五万元这些讯息。
两人进入了一个名叫彩虹树的高级公寓里。我若无其事的跟在她后面,少女查看了707号室的邮箱,看起来她就住在这里。
两人消失在自动门的另一侧。
我呆立在入口处,过了一会,察觉到再这么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新信息了,就走出了公寓。
看见了让人讨厌的东西。酷似春日部的少女竟然在进行援交什么的,真正的春日部可就是因为强奸而死去了啊。那个红发少女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
可憎,带着一张春日部的脸去寻欢作乐的少女好可憎,和sex相关的一切都好可憎。
然后,我继续用那可憎的性爱惩罚自己。
这种如同裸体跳入荆棘丛中一般的生活,终于迎来了结末。
那天我也在爱情旅馆和男人拥作一团,突然门打开了,我想着发生了什么往门外看去,不知所措的欧巴桑营业员背后,站着东藏和涉谷。
“为什么能找到——”
还没说完,途中我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被他们的威严压倒了。不是被东藏那愤怒的形象,而是被涉谷那只是一瞪就好像可以杀死人一样的眼光压倒了。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东藏带着重重的脚步声走过来。
“发现你从家里跑出来,用手机的gps找到这里的”他向我说明,接着就向那个男人怒吼起来“你这混蛋,我女儿可是还未满18岁啊。你不知道和未满18岁少女的淫行是被条例禁止的吗!”
呆住的男人尴尬的笑了起来“我这人比较笨不知道条例啊……”
“那我就说的让你也能听懂。也就是说,你这混蛋现在就要被我叫来的京哈逮捕了”
东藏按下手机按键,将手机放在耳边,他的手在愤怒下发抖。接通警察以后,东藏盛气凌人的开始述说情况。
趁这个机会,那男人迅速穿好衣服,向门那边奔去。
涉谷挡在他的面前。
“滚开————————哎?”
男人的身体在一个旋转之后摔在了地上。涉谷用冰冷的眼神将男人钉在地上,我初次知道他原来这么强。
过了一会警察赶来,将男人逮捕了。虽然我模模糊糊知道有这么个条例存在,不过没想到真的会导致逮捕。我心中对那个男人略有点同情,不过并没有要为他辩护的意思。后来听说那男人被处以罚款。
回家之后,我遭到了东藏的好一通雷鸣。
他会这样生气,并不是作为父亲而在担心我。只是因为无法容忍和死去情人长得一样的我和别的男人交合而已。明白这点以后我心中只有嫌恶。
从那天以后,我身上被加上了两个限制。一个是平日放学后必须立即回家,另一个是假日外出必须有涉谷陪同。
我变成了笼中之鸟。
接着,命运之日来临。
决定我遍布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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