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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天若无情胜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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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任风流叹了一声:“屠金刚的脾气很坏,你找到他,恐怕也没用。”

    “我想试试。手里有好货的人,哪个不怪呢。”

    任风流欣赏他的韧劲,把屠金刚的住处告诉了他。岳华峰急着要得到流香弹,便与任风流各奔西东。杜云香闷闷不乐,任他拉着走。自从她被迫服下向天啸的药粉,一直就心神不定,脑袋有些昏沉,心头仿佛压着了什么。她想吐,吐不出来。

    岳华峰怕她胡思乱想,劝道:“香妹,笑起来吧,轻松才是对的。”

    打了两个嚏喷,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她轻轻地笑了。

    岳华峰亦笑,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杜云香道:“我被那老贼可欺负苦了。”

    岳华峰说:“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杜云香还要解释什么,岳华峰劝她忘掉。

    两人在夜里奔行了许久,来到一片群山边。

    山势黑酸酸的,显得十分深厚,广大。

    他们找了块石板坐下,准备天明了再进山。

    夜风凉嗖嗖的,杜云香似乎有些冷,也许她的思想没有从那令她后怕的噩梦中抽出来。

    岳华峰轻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把她搂进怀里。两人都需要对方的温暖。

    令情人欢悦的方式很多,这就是一种。

    两人搂抱着等到黎明,发出会心的欢笑。

    而与岳华峰几乎相同的铁京也没什么好光景。

    铁京被张严馨一掌迫开,骇极了,内心也复杂极了,他始终不知道张严馨是个深藏不透的大高手。他以为女人有一身美丽也

    就够了,还要什么武功呢?

    张严馨其实并不要隐藏什么,她就那么自自然然,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她不热衷打架,犯不着轻易与人动手。

    若不是戈剑有了危险,也许铁京还不会知道张严馨是怎样一个人。强加给别人一种感情,那是需要运气的。

    张严馨动人的美丽在脸上飞流了一遍,淡淡地说:“铁京,你能做一个好杀手就不错了,别指望再做一个好丈夫。”

    铁京的脸色青白变幻了一阵,昂然道:“我虽不是你们的对手,可还是要尽职尽责的。

    你们要离开这,除非杀了我。”

    张严馨顿时有些不快,脸色一冷,仿佛严寒千里,飞雪封天,骤然间变化之大,无以伦比。

    美人的面孔就是一个世界,这话不假,牟道亦深感惊诧。

    “铁京,我劝你还是先弄清自己是什么。”

    铁京感到士可杀不可辱,怒道:“我是一个杀手,心里只有教主,这够了吧?”

    张严馨微蹩春眉,轻甜地笑道:“牟兄,你看他多么缠人,我在这里几乎是个假的了。”

    牟道道:“一个人若死要面子,那谁也没法,不如让我劝劝他。”他抽出了长剑。

    铁京没把他放在眼里,冷哼道:“你如果也需要别人帮的话,最好别动手。”

    牟道笑了:“你放心,我若死了,你的什么目的都能达到。

    没人能帮我的。”

    铁京挥动了一下金杵,走向牟道。他有些傲慢,似在炫耀胆气,忘了刚才被耍的狼狈。

    他的记性不好。

    牟道的神色凝重起来,如临大敌,他有自己的原则。你小子满不在乎,我不能和你一样,两人都是一副面孔,那是“谁的风格?

    铁京不知牟道的奇特,还以为是气势压倒了对手呢。两人靠近了,僵立在那里。铁京不想先动手,他想玩个绝的,把牟道震下去,让张严馨知道无论在哪方面他都是杰出的。

    两人不能老站着,牟道先出手了。

    他身形一晃,长剑闪电般刺出,随意一剑突出一个快”字,不给对手还击的余地。身剑合一。

    铁京骤见剑光起,明华一道绕九城,欲挥金杵来不及了,连逃的念头也没生出,肩头一痛,被刺中。

    牟道并不想伤害他,仅刺破了一点他的皮肉。这多半是看了岳华峰的面子,不然会给他点教训的。

    铁京出了丑,羞恨之极,暗骂自己昏了头,打错了算盘,自己的优势在于先发制人,怎么倒忘了呢?

    他眸子里透出一种寒光,咬牙切齿:“你很聪明,会占先机,否则绝对是另样的。”

    牟道淡然一笑:“我给你留了余地,没让你流血,你可以再动手吗。”

    铁京哼了一声,扬起金杆,眼里也闪动了金光,十分威猛。

    金杵在他手中打了一个旋几,陡地一振,搅起一个漩涡,随之挟起极其惊人的内家气劲划起一片波光,向牟道的头顶砸去,有声可闻。

    牟道接受了两次长剑走偏的教训,左手虚拍一掌,长剑飘扬而起,去撞金杵。

    这不是高明的打法,杀敌用不着这么麻烦。牟道为了让铁京心服口服,不得已为之。

    “啪”地一声,剑杵相交,火星四溅,两人各退了半步。金杵竟然被剑架住了,没砸下去,胜负立判。这是拼比内劲,做不了假。

    金杵大而沉重,由上而下猛击,其力自非一般;长剑举迎,自然占不了什么便宜,若非劲力浩大,绝对挡不住金杵。这是常

    识,铁京不会连这个也忽略了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牟道道:“还要拼吗?”

    铁京的金杵颤动起来,手面上起了一层细汗,脸上的肌肉突突乱跳,心中恨极了。

    这不公平!他心中呐喊。承认对方的功力高,不如相信自己出了毛病好些。

    他心中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后,平静下来。

    戈剑道:“别和他纠缠了,好姐姐,我们走。”

    铁京冷道:“你们若是这么离去,我会追到天涯海角,永远不会放过你们的。”

    牟道心中涌起一股烦躁,不快地说:“既然你这么固执,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个问题解决吧。我没有时间围着你转。”他举起了长剑。

    铁京心中掠过一道惊电,感到有些不妙,若是今日死了,美人美酒可全滚他妈的蛋了。

    怎奈他是一个强人,若耍他马上转个大弯也不可能。明知再斗不利,也得硬起头皮干。

    他一式“金杆独抱”等待牟道出剑。

    这回他有了长进,打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他以为牟道绝不会想死,谁不想一吻美人?跑进黄土地做鬼有什么趣?只要自己不顾一切击向他的要害,他必然回剑自救,那就伤不着自己了。这一手若玩好,说不定还能痛打落水狗呢。他想得有理。

    牟道晃身问起,自然不会照顾他的道理“禹步”奇幻难测“太阳剑”辉煌而出。

    电光石火之间,到了铁京的左侧,光华一现,剑点刺去。铁京挥杆就打,晚了一步,血光迸洒时,他的大杆才向下落,牟道已在一丈外了。

    铁京痛心再次失算,欲扑无力了。他的肋部挨了一剑,不深,但足够他老实一阵了。

    戈剑高兴地说:“兄台,还是你会制人,你一硬,他就软了。”

    牟道一笑:“他若比我硬那就不妙了。”

    “兄台,为什么我的剑会走偏?”

    “那是碰上了旋动劲团,你只要小心些,就不会碰上一鼻子灰。”

    戈剑歪头想了一下,拍了一下巴掌,拉起张严馨就走。铁京唯有看着他们离去,恨得没法治了,一头欺到花地上去。

    “三人如三朵轻云飘行了百里,来到一座山谷前。山谷里蓄满了水,象湖。水很清,水面上浮着些青草。不时有水花泛起,可能是鱼干的。三人在水边站了一会儿,感到十分凉爽。

    戈剑提议:“到水上面耍一耍怎样?”

    张严馨弹了他一下,笑道:“你若能到水上不把头没了,我随你去。”

    戈剑头一扬:“别小看人。”

    把一只脚伸到水面上去。轻轻踏了一下,水波荡起,他有些迟疑了。

    张严馨逗地说:“怕了,要我背你吗?”

    戈剑嘻嘻一笑:“姐姐,这水太稀,怕不好玩。你要是能在上面走一趟,我服你。”

    张严馨清脆地笑起来,犹如春风吹过山岗,身形一动,飞旋而起,轻轻落到水面上,仿佛一朵水花儿那么安详。

    刹那间,她又飞冲而上,带起水柱半丈,落到戈剑身旁,脸上的笑更迷人了:“弟弟,你怎么服我?”

    戈剑脸一红说:“我学句鸡叫怎样?”

    牟道笑了:“不通,不通。”

    张严馨亦笑了:“我怎么好让弟弟出洋相呢?”

    戈剑认真地说:“我不占你的便宜,说话算数。”

    他疑惑了一阵“咯咯”叫了一声。

    张严馨乐得了不得,花枝乱颤,十分忘情。

    牟道觉得戈剑难得,自己就做不到这一点,如果遇上这样的事,多半要赖的。

    这时,从北方传来悠扬的萧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绵绵不绝,苍凉感人。

    张严馨道:“好手段,倒是个有情人。”

    牟道没言语,膝陇中觉得萧声里活跃着一个寂寞的生命,哀伤无绝期。

    戈剑听了一会儿萧声,有些痴了,脸上升起两片红霞,眼睛半眯着,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牟道被他的神态逗乐了,笑道:“老弟台,你在想娶媳妇吧?

    那有趣得紧呢。”

    戈剑嘿道:“我才不想媳妇呢。你知道这是谁吹的吗?”

    “当然知道。”

    “谁?”戈剑惊奇地问。

    “有情人。这是你姐姐说的。”

    戈剑笑了:“你们不知道的,这是个秘密。”

    张严馨道:“是你的另一个姐姐?”

    戈剑一挥手:“瞎说,这不是女人吹的。”

    张严馨不言语了,又静静地听。

    萧声激越起来,仿佛要冲破最后的关头。三人不由替他担心起来,唯恐他底气不足,不能直上九天,破去所有的障碍。这也是一种遗憾,欲上不能,欲退不甘的遗憾。

    戈剑瞥了他俩一眼,得意地说:“他是我的一个亲人,你们猜是谁。”

    “是你爹?”张严馨说。

    戈剑摇了摇头:“我没有爹,我是冬天生的。”

    张严馨浅浅一笑:“那是你师傅?”

    戈剑更摇头了:“他们都是老头子,心里只有两样东西,之乎者也、药。”

    张严馨甜甜地笑了“你的谜底好深,让你的兄台猜吧。”戈剑点头:“好,兄台,你猜是谁?”

    牟道低头想了一下,说:“萧声深沉奔放,气息充沛,委婉中似有‘高处不胜寒’之意,亦有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之旨,可见吹萧人绝非等闲。萧声里高扬自由的旋律,似乎唯我风流,不见来者。嗅,我想起一人,会不会是任风流?”

    戈剑一跳,叫道:“兄台高见,一猜就中。”

    他冲张严馨一笑:“姐姐,你不会嫉妒吧?”

    张严馨白了他一眼,那一眼说不出的娇羞风流,戈剑触了电一般,都呆了。

    “我只嫉妒你,有姐姐又有兄台。”

    戈剑笑起来:“好姐姐,你又挖苦我了。”

    牟道道:“木老弟,你怎么与任风流套上的近乎?”

    戈剑瞪大了眼睛:“我们有渊源,怎么是套近乎?我是他抚养长大的。”

    牟道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跟他学功夫,反而去拜三个老头子为师?”

    戈剑道:“他不想教我。”

    牟道摇了摇头:“这不是事实,定有别的原因。你叫他什么?”

    “大叔。”

    “你妈是何人?”

    “也许任大叔知道,可他什么也不说。”

    “任大侠有什么爱好?”

    “发呆,叹息。别的我一概不知。”

    张严馨用手指一点他的额头:“你是个小糊涂,用不了多久连姐姐、兄台都忘了。”

    戈剑急道:“这怎么会呢,我永远也不会与你分离的。”

    牟道说:“你想去见他吗?”

    戈剑点头:“想见他,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三个人绕过山谷,向北方冲去。

    他们向北狂奔了七八里,萧声突然灭了,四周一片寂静。他们毫不犹豫,直奔东北最高的山头。_

    山上苍翠一片,绿荫甚深,凉意仿佛从永恒处飘来。一块耸立的石壁上刻着一个女人像,似有幽怨在心。像很美。三人走到石壁前,半个人影也没有瞧见。

    唯有从山谷里刮来的风带着热烈的欢乐。

    三人立在那儿了,谁也没言语。

    戈剑感到一种深沉的失落,眼前的东西变得混乱迷离,心里酸酸的,凉凉的。

    “为什么走了呢?”他自言自语说。

    “也许有人打扰了他了吧。”张严馨道。

    这回她猜对了。先他们一步有人打断了任风流的萧声。是海天龙。

    任风流吹萧时是很专注的,欢响飘向遥远的地方,也带走了他的心。每吹一次,他都感到心胸高远一些,空阔一些,舒服一些。

    吹萧就是练功,一种更如意的神功。

    海天龙幽灵般地问到了他身后,他没有觉察出来。海天龙诡秘地一笑,轻轻向他靠去。

    忽然,他感到一股浑厚的内劲推了他一下,惊了他一跳。他四下一扫,明白了缘由。

    任风流吹萧与一般人不同,吹时气息鼓荡,周身布满了内气,形成一个气场,功力越深,气场越强,内气团愈大。他在气团中,要靠近他自然会受到内气的排斥。

    任风流感到有人堵住了一片音流,冷冷地问:“是谁?”

    海天龙连忙笑道:“任大侠,是我,海天龙。”

    任风流叹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海天龙说:“小弟路经此处,陡听您的萧声,心旷神怡,特来与大侠相会。”

    “你怎知是我在吹萧?”

    海天龙笑得更响了:“任见的萧千古第一,激越昂扬,自由流畅,牵人魂肠,荡涤肺腑,别人怎能吹出。此音多寂寞,神州无别家,小弟纵是愚陋也能想到是您。”

    任风流轻叹了一声,脸上飞起寂寞的笑容。他并不讨厌海天龙,更不讨厌赞美。

    他的萧吹得确实不错。

    海天龙走对了第一步,胆子立时大了许多,叹道:“苍天多对英雄薄,古今如此。象任兄样的大英雄竟然没有红颜知己,小弟都觉太屈。”

    任风流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仿佛看到了痛苦的过去。他并不满意海天龙的感唱,但也没有斥责,自己独来独往倒是事实。

    停了一会儿,海天龙幽幽地说:“在远山之中,梦华香谷之内,有一绝代少女正苦苦思念着任兄,其情可感天地,任见知否?”

    任风流一怔,似乎什么东西落在心头,惊奇地问:“会有这样的事?”

    海天龙道:“太会有了。任兄丰采照人,侠名远播,什么样的少女不动心呢。”

    任风流心里顿时浮出一个怀春少女的情影,在水波里闪动,千娇百媚,活色生香。

    他轻轻一笑:“那苦了她了,真是对不住。”

    海天龙说:“她活得确实很苦,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山头上念叨你的名字,时常泪水滴落,可她从不向别人说什么。”

    任风流宛如看到了那个受苦的少女,在阳光鲜红的山岗上迎风而立。他的心一紧,低下头道:“真是罪过,竟然害了她。”

    远处仿佛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风流哥哥,你好”任风流摇了摇头,驱走纷乱的念头。

    海天龙察言观色,发现任风流确实动了心,十分欢喜。他觉得该是抛套子的时候了。

    “任兄,想不到你这么悲天悯人,怪不得天下人这么服你,这与你博大的胸怀恐怕是分不开的。你们两人倒有些相似。”

    任风流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我。”

    海天龙道:“好人坏人一看便知,了解什么呢。你到了极高的境界,对一切似乎都有几分爱意。她也是这样,对花儿、蝶儿都十分亲切。她美得可夺日月,世上难寻二人,却从不傲慢无礼,总是那么温柔、宁静,唯有念叨你时有些痴了。难得啊!”任风流快笑了一声:“这么说,你与她挺熟?”

    “何止熟,还有些亲呢,她是我表妹。”

    狂风流点了点头:“梦华春谷是冯百万的居处,那少女不用说是他的女儿了?”

    “任兄去过梦华香谷?”

    “是的,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海天龙暗道:你小子播下了情种,不去收割了,竟被我碰上了,莫非是天意?他嘿嘿一阵欢笑:“任兄,她想你想得好苦,你是否与她见一面呢?救一个姑娘脱离苦海,也是莫大的善事吗。”

    任风流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能做什么呢?”

    他是聪明人,本不该有此一问的,可他放不下架子。装憨是最省力的办法。

    海天龙明白他的心思,笑嘻嘻地说:“任见,你是大英雄,天下人无不敬仰,你能做的可多了。你可以教她武功,煮酒论天下,还可以向她求婚,生一个小娃娃。”

    任风流笑了,许多年没有这样笑了,是怎样的心情,他也说不清楚。

    海天龙自然也笑,他引起的,他得陪着。

    笑声一止,任风流忽道:“你找我并不是仅仅为了这个吧?”

    海天龙说:“任兄,你可把我看扁了。我敬你是个英雄,这才告诉你实情。你们若能比翼双飞,也给江湖添一段佳话,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做的好事不多,不想临死的时候连件值得回忆的往事都没有。”

    这到底有多少实情呢?恐怕连鬼也弄不清楚,因为他说话的时候颇动了一些感情,到后来连他也有些迷惑了,这是我吗?

    任风流淡然一笑,相信他的成分居多,和气地说:“我是一个不愿受人恩惠的人,哪怕是滴水之恩。你有这样的善心,亦算有恩于我,我怎么感谢你呢?”

    海天龙大乐,谢天谢地,老子猛装灰孙子还不是为了这个吗?但他怕任风流不见兔子不撒鹰,知道弓还得拉下去。

    他挥动了一下手掌,急道:“任兄,我知道你是说一不二的人,我就做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一谢?那岂不让人耻笑吗?”

    任风流平静地说:“别管别人,你怎么想才是要紧的。”

    “那是那是。”海天龙连连点头,很诚恳的样子。他心里充满了欢乐。

    任风流又欲吹萧,海天龙忙说:“任兄,我们到梦华香谷走一遭吧?”

    任风流迟疑了一下:“去见相思人,总有相思恨,春面若有泪,相对两不忍。”

    海天龙道:“任兄放心,一切有我周旋,绝不会横生不快,败坏了我们。”

    任风流还是犹豫,海天龙热切地说:“任兄呀,知音总难求,机会更难寻,万里江山红透,也那么一瞬,错写了今章,下文满眼恨,可怜天下相思人!”

    这小子倒象个教育家,而非杀手。不知任风流满意他的文章,还是满意他的热忱,终于迈动了步子,飞下山岗。海天龙快乐极了,仿佛喝了六月里的雪水,周身清凉透了。他妈的,不论狗熊还是英雄都喜欢美人,让老子乐得发恨。美人值千金。

    对付英雄,斧头刀子看来不如一个吻。美人的吻永远是一座坟。

    任风流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两人走上一条狭道,纵身上了一块岩石。

    向山谷里看,里面红花似火,一片闹意。

    两人下了山谷,在荆棘中行不多远,忽被前面的情景惊呆了。

    海天龙扭头闪进一块石后,犹如突起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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