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极轻,走法奇特极了,扭扭的,如摆螺旋,绝对是登峰造极的步法。牟道丝毫未动,雨水在他脸边流走。他好象睡着了,也许是昏死了,没有人知道真相。
“大嘴”老者走到离他近丈的地方迟疑了一下,身子一飘,双手陡旋,两掌立时火红,闪电般劈向牟道的头颅,那气势一下子能把牟道打进泥里三尺。
就在这当儿,车道有了反应,迎着对方的光影起来了,同时起来的还有一道明丽的剑光,不知他是从哪个方位刺出来的。
“大嘴”骇然失色,他还没遇到过迎着他的掌劲能上的人物。
刹那间,他来不及另施杀手,唯有扭身急射,仿佛要扁着身子挤进另一个世界里去。
但是晚了,长剑先一步刺进了他的肚子,老家伙大叫一声,飞射八丈开外,又恨又妒。
他终于碰上了能让他流血的人物。
“大鼻子”老者连声哀叹,大骂大嘴不听他的。
车道冷冷他说:“要杀我,你们的脑袋已嫌老了,豪言壮语终是次要的。”
“大鼻”老者怒道:“小子,你也别太得怠,用不了多久,你想站着跟我们说话都难上青天,等着瞧吧!”
牟道哼了一声:“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你们还急什么?”
老者道:“小子,别不服气,你心里有数。”
牟道长出了一口气,并不以为老头子仅是吓唬他,剧毒也许能把他剥削得十干净净,连骨头都找不到完整的。
受伤的老头子这时忍不住了,叫道:“老大,快走吧,我的血可没雨多,再磨蹭鬼要上门了。”
两个老头子一闪而逝,轻功之好,实属罕见。
牟道叹了一声坐下,欲化毒净身。
这时,一个幽灵似的黑影飘向了他,毫无声息。是个女人。
牟道对身后的一切全无觉察。
黑影到了他身边,双掌一摆,拍向牟道的后脑勺,也不见形迹。
不知是牟道昏了头,还是他失去了敏感,一直都无反应。
“啪”地一声,牟道几乎受到了致使的一击,身子霎则飞出去十丈开外,鲜血狂喷。他的生机几乎被震散了。
那女人见没把牟道的脑袋拍碎,深感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呢?
当然是牟道在挨上的瞬间进行了抵御。
黑影又向牟道走去,牟道很难地站起。
两人对峙了起来,都没有话。
过了一会儿,牟道道:“你不要以为运气总在你身边走,这回恐怕就不同。”
黑影自然不信,这是个好机会,失去太可惜了。她想从些一了百了,让余生平平静静。
她又举起了手,逼向牟道,杀机紧了。
牟道这回改变了战术,由防御变为进攻,身形一晃,没见他如何动,已到了黑影面前。
这是他最令人亡魂丧胆的步法,谁也弄不清,长剑起,寒光生,刺向黑影的前胸。黑影惊叫了一声,电闪而逃,差一点被剑刺透,受伤不轻。
牟道很累,没有追击。
这时而更大了,他就坐到一块石头上挨淋。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时感到害了病,不是一般的难受,几乎没法儿站起来了。
雨已停了,四周很静,他觉得自己在慢慢消失,很空,很轻,象雨雾。
黎明时分,他听到了脚步声,并有人说话。
雨后的山林是极干净的,而来人却不卫生。
“那小子说不定早已完蛋了,我们也许能立功呢。要不然,这么早上山就太倒霉了。奶奶的,我连党都没睡好呢。”
“你小子少说屁话,难道老子的夜比你的长吗?”
是几个官差,带头的是白光。
他们到了车道身旁,见他低着头,象墩木石,不由大笑。
“这小子倒沉得住气,睡着了呢。”
“别管他,先把他的两只手砍下来再说。”
有人提刀就上,以为这样的差事好干。
大刀抢起,向下猛砍,不料没砍掉牟道的手,反而砍到他的腿上,疼得他嗷嗷叫。
白光一惊,知道牟道在用内力干人,不可小瞧,否则脑袋不保。
他嘿嘿一笑:“弟兄们,这小子成了这模样还装神弄鬼。大伙一齐上,看他有什么招使。”
几个官差一涌齐上,各动刀枪,热闹了。
牟道毫不见动,官差们却忽地中了邪似地互相打起来,死不相让。
霎时间,你砍了我的手,我刺了你的头,叫骂连大。
白光见他们丑态百出,知道这是牟道“以气驭人”这是一种聪明的打法。自己怎么办呢?
他心里十分清楚,官差拾骨头尚可,打架那是不沾边的。自己的两下子也不精,还是窜了吧。但这么不打一下就逃,又说不过去,他恩忖起光荣的逃跑之法。
趁牟道叹息之际,他一个箭步而上“五虎刀”毫不留情地砍向牟道的脖子。他的眼光确实好,远非官差们可比,他找准了时候,正是牟道换气的刹那。
他仍然没占什么便宜,牟道向后一仰,他的刀走空了。
他若不是太紧张,大是可以砍中的。
这更好,他惊叫了一声,摔到一边去。
牟道一怔,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装什么样呢?等他一跃而起,与官差们一同逃走,牟道笑了,知道他跌倒是为了找个逃走的借口。
山头又恢复了宁静,牟道闭目坐下去了,松下去了,比作了雨后的青山
一个时辰后,他也下山而去。
青山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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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人生事,古能知,都是英雄血。
牟道又回到花月楼,感到气氛有些变了,人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似乎他是一个怪物。
他淡淡一笑,不理会这些了。
他在楼上坐了一会儿,问上菜的汉子:“尤坤呢?”
汉子摇头说:“不知道,他有一天不露面了。”
牟道道“白光也跑了吗?”
“他一大早就走了,听说是发财去了。”
牟道扫了一眼旁边的食客,不说话了。
这时,刘三笑拥了一下修华上楼来。
丁小安,修凡在后面跟着。
刘三笑满面春风,高兴异常:“华妹,请上座。”
修华迟疑了一下,坐到一张桌边。
刘三笑靠她坐下。
修华似乎很不安心,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小声说:“要是我师傅知道我们来了这里,那会气坏的。”
刘三笑说:“华妹妹,你放心吧,你师傅有我来对付,我几句话就能让她乐起来,绝对不生气。”
修凡道:“你少吹,见了我师傅你早就老鼠见了猫吓麻爪了,还敢耍嘴皮子?”
丁小安替他打圆场:“我师兄可比我的胆大,人也机灵,我见了你师傅都不怕呢。”
修凡白了他一眼:“谁要你多嘴的,你把自己说成是一只鸡也抬不起他来的。”
丁小安脸一红,笑道:“那也要抬吗。”
修华说:“别争了,刘公子,你找我们有什么秘密要说?”
刘三笑道:“华妹妹,怎么叫我刘公子呢,应该叫大哥。我可是苦想了你许久。”
丁小安趁机冲修凡笑道:“我也想了你许久了,好苦呀!”修凡冷笑一声:“就你?也不自个儿照照镜子!”
刘三笑道:“我师弟哪里孬,他的好处在暗里呢。”
修华似乎更不安了:“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讲吧,否则会被我师傅发现的。”
刘三笑顿时不快:“你不想与我天长地久了?”
修华急道:“这是什么时候呢,还谈这个?”
刘三笑暗骂起来,臭女人,等我得了手再收拾你!
他嘻嘻一笑:“华妹妹,我得一本秘谱,是种内功心法,神秘极了,你想和我一同修习吗?”
修华惊喜地问:“这是真的吗?”
刘三笑低声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若能与‘太白醉剑’一同练就更妙了,绝对能威震天下,无人能比。”
修凡说:“你就会扔半头砖,‘大白醉剑’哪里找去?”
刘三笑摇头道:“你们装得真象,‘太白醉剑’不是在你们手上吗?”
修几顿时火了:“血口喷人,我们哪里来的剑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的声音一响,引得食客们只看他们了。
刘三笑一拍桌子,怒道:“我不是傻瓜,你说没有我就信了吗?”
修华这时忽地明白过来了,冷道:“原来你甜言蜜语就是为了这个,亏得我们没有。”
刘三笑说:“我也爱你吗,两者都想要。”
修华猛地站起来,向外就走。
刘三笑伸手欲拉,修凡使出小擒拿手法一托他的右肘,他不由地前冲了几步,差一点栽倒。
两个小道姑下楼去了。
刘三笑、丁小安随后就追。
两人追了有二十来丈,妙忆迎面过来了。
两个小子扭头进了一条胡同,不敢露面了。
等他们出来,小道姑早已不见踪影。
刘三笑骂道:“想不到这两个贱货了贼精了。”
丁小安说:“江湖上不精的大概就剩下咱哥俩了。”
“放屁!”刘三笑冷道“我的‘三笑’不是江湖一绝吗,不然她们岂会被我勾出来?”
丁小安不服气:“可这与不勾又有什么两样?”
刘三笑哼了一声:“不行,还得跟她们较量。”
两人西去了,到妙忆住的地方转悠起来。
这时,刘奇从北边过来,看见他们就大骂:“两个不长进的东西,在这里转悠什么?”
刘三笑说:“爹,我已想好了主意,晚上下手。”
“什么晚上下手?”刘奇不明白。
刘三笑道:“妙忆老道姑就住在这里,我们只有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刘奇说:“凭你那两下子连她的毛也摸不着,别设事找头疼这事要从长计议。”
刘三笑还要辩说,被两声阴笑打断了,海天龙从西边走过来:“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要密谋造反吗?”
这可是大罪名。
刘奇怒道:“你怎么随便诬馅好人?”
海天龙哈哈地笑起来:“老子是干什么的,难道看不出来你们在想好事?鬼与人能一样吗?”
刘奇降低了调子,说:“我正教训他们呢。”
海天龙道:“你们在我面前最好亮实底,否则我随便给你们安个罪名就够你们受的。老子的八姑七姨都死光了,你们又何必这么全欢呢?”
刘奇这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弄不好回不了老家了。江湖多死人,谁管谁呢?
他低头思忖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海大人,不瞒你说,我们在寻找‘太白醉剑诀’呢。”
海天龙哼道:“大白天说梦话,在这里能找到剑诀吗?”
刘奇说:“也许能。道衍大师讲剑诀在会‘莲花神功’的人手里,妙忆会这种功夫,我们想问一下。”
海天龙一惊:“妙忆在这里吗?”
“在,就住在那座小院里。”
刘三笑一指。
海天龙一点头,笑道:“你真的以为剑诀在老道姑身上吗?”
刘奇说:“我也说不准,但我宁可信其有。”
海天龙又大笑了起来:“你真的想得剑诀吗?”
“当然,我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否则我们早回去了。”
海天龙轻笑道:“告诉你,剑决并不在什么会使‘莲花神功’的人手里,而在我身上,你信吗?”
刘奇父子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大人手上?”
海天龙点点头:“不错。在我手上许久了。如果你们想要,我倒可以给你们。”
刘奇父子乐坏了,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呢?
冷静下来一想,知道海天龙不会白给他们。
“大人,你想让我们干什么?”刘奇问。
海天龙乐哈哈地说:“果然是个精明人,我岂是喜欢白送的人呢?我给你们剑诀是你们帮我去办一件事,办成了还会有重赏。”
刘奇心头一沉,感到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剑诀的诱惑力大强了,他舍不得拒绝:
“大人,要我们去办什么事?”
海天龙说:“去杀一个人。”
“杀准?”
“去杀东方红。”
刘奇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好办的吗?
海天龙知道他会这样的,便说:“刘大掌门,牟道的武功虽高,却不是神,要杀他亦非难事,我所以选中你,是因为你有独特的优势。”
“我有什么优势?”刘奇解其意。
海天龙道:“你是一派掌门人,在江湖上名声不错,你靠近他不会引起怀疑,瞅准机会突然下手,难道没成功的希望吗?”
刘奇不由点点头,这话有理,为了剑诀,为了广大门派,自己只有这样做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海天龙道:“刘大掌门,君子一言,不能更改。我给了你剑诀,你可不要动别的念头。”
“大人放心,找既然答应了你,就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不会后退的。”
海天龙点头说:“这样最好,否则,锦衣卫是个会放过你的。”
他把剑诀递给了刘奇。
刘奇接过朝思暮想的剑决,眼睛闪的全是金光,身子都要”了,激动得浑身发抖。
“剑诀啊,你终于又回来了,哈哈”海天龙等他乐够了,说:“走,我们收拾道姑去。
几个人扑向妙忆住的小院。
江比龙一脚把大门端开,走了进去。
妙忆一惊,连忙从屋里出来。
海天龙嘿嘿一笑:“妙忆,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在江湖上乱动,吃了豹子胆了吗?
妙忆脸色一冷:“我又没犯王法,怎么不能走动?
海天龙笑道:“是道姑就犯了王法,这个你不知道吗?我已经奏明了圣上,说是己把道姑尼姑全抓完了。你竟然还在江湖上晃荡,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好看吗?你苦是真想活动腿脚,也该换一下衣服吗。这么明目张胆,你想干什么?”
妙忆冷静地说:“我不是唐赛儿,能干什么?
海天龙哼了一声:“妙忆,你放明白点,今天我碰上了你,就不会放过你了。许多人都死了,你活着也没意思,小鬼等你上路呢。
妙忆冷峻起来:“海天龙,没有人怕你,少拿大话吓唬人。
你干得这么卖力,你的主子又赏给了你什么,还不是抄家灭族?
你如今也是亡魂客,比我们的处境好不了多少,别洋洋得意。”
海天龙受不了了,脸青了起来,牙咬得直响,双目喷火。
刘奇一旁暗乐,痛快,就该这么骂这小子!什么玩艺呢,得势便猖狂!
海天龙顾不了他这边幸灾乐祸,一步步逼过去,要撕碎她。
但他犯了一个错误,轻视了妙忆。他以为自己有了大飞跃,大境界,一个道姑还有什么难打发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唯恐她跑了似的。
这正中妙忆的下怀。
只要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海天龙绝对没什么可赚的。
妙忆的信心在增强。
海天龙咄咄逼人,满以为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忽觉行动在无形中迟缓了,犹如进人了暮年,霎时惊骇万分。
妙忆不愧是捕捉机会的好手,瞬间里抢身而上,一掌切向海天龙的脖子,掌劲如刀。
海天龙懊悔极了,可行动总归迟滞,急间稍慢,正被击中,身子顿时飞了出去,几乎成了断脖鸡了,抬不起头来。
刘奇料不到海天龙这么熊包,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是上是逃。
倒是刘三笑机灵,连忙跑到海天龙身旁讨好:“大人,没事吧?这女人会勾人魂呢,连牟道都吃过她的亏。”这小子胡编了。
海天龙大想截往他的话,老子还要你这样的小杂种安慰吗?忽听说牟道也吃过亏,怨气顿时消了不少。他虽然憎恨牟道,但把他与牟道相提并论他还是乐意。在他眼里,牟道与刘天笑是绝对不同的。他对刘氏父子有的是轻蔑、讨厌,对牟道则是恨与怕。
刘奇见儿子的“神来之笔”骗住了江比龙,心中暗乐。这小子还行,无论什么人都能骗一下。
海天龙稳定了一下情绪,摇了摇不听使唤的脖子,又向妙便走过去。
这回不敢看她的眼睛了:“臭婊子,不让你知道江大爷的反害,你还以为我是来吹牛的呢!”
长剑出,青光流泻,仿佛一股甘冽的酒飞洒。
妙忆脸色一寒。个由退了一步,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江比龙嘿嘿一笑。长剑刺出,身晃剑摇有仙气,仿佛一条龙飞,银光洒气分不开,只把敌人迷。他使出了“太白醉剑”
妙忆以得厉害,不敢去接,唯有急退,怎奈迟了。“醉剑自有追人术,飞星光点一线连,自射妙忆的后脑勺。妙忆急对头,长剑在她的肩头划出一道血沟,血洒一地。修华、修几,一声惊叫,直扑海天龙,不顾利害了。
海天龙阴阴一笑,长剑又扬,一式“醉仙扑虎”划起银花两朵,分刺二人,寒光飞流走惊电,万里雪原抬马蹄,快极无比。
两少女奋臂猛击,粉拳刚到中途,剑已刺中她们的身体,两人哼一声,扑倒在地。
妙忆怒极,身形一晃,斜欺上人,直取海天龙的人颅。
海天龙扭身一招“醉神投河”猛地刺向她的小腹,狠辣皆绝。
妙忆强恨攻心,气机不畅,欲跃不及,被剑刺中,血雨飞溅,再也灵便不起来了。
海天龙嘿嘿一阵奸笑:“我说江湖上没有了道姑就是没有了。
你们一死,就干干净净了。
刘奇心中不是滋味,忙说:“大人,也许她们知道些秘密呢,不如留着好些。”
海天龙扫了他一眼“你看中了她们哪个?
刘奇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刘三笑说“大人,两个小道姑倒是不错,不如把她们留下吧,这样也可忙里偷闲乐一乐。”
海天龙冷笑道:“你说女人要紧还是活命重要?”
刘三笑说:“当然是活命重要。
海天龙神色一变:“那你就不要订她们的主意了。欺君之君是不可饶恕的。
刘氏父子不敢再吱声了,海天龙扬起了剑。
妙忆恨道:“海天龙,道姑是杀不绝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海天龙一剑劈去,血光进溅,妙忆身首异处。
两少女被惊昏过去。
海天龙再施辣手,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吃了一惊,来人是范仲淹。
“海天龙,你要赶尽杀绝吗?”
海天龙强笑道:“前辈,留着她们总是祸患。圣上有过明旨,宁可错杀,不可留疑。”
范仲淹冷哼道“她们不是唐赛儿,这也有疑?”
海天龙无话可说了,直眼盯着两个道姑,后悔下手迟了一步。
范仲淹替她们止住血,说:“你们走吧,你们师傅的后事由我来料理。”
两个道始向范仲淹拜了两拜,慢慢去了。
海天龙没有分身术,唯有干生气,他还不敢对范仲淹放肆。
停了一会儿,他冲范仲淹笑道:“前辈,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范仲淹没吱声,海天龙等人灰溜溜离去。
走到街上,海天龙问:“你们可有牟道的消息?”
刘三笑说:“他就在花月楼上。”
海天龙大喜,若杀了牟道,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功绩,在郑和面前他也能挺起腰来了。
他低头想了一下,说:“走,杀‘狗’去。不过我不能出面,只能在暗中相助。你们千万要记住,不动声色,突然下手,让他措手不及。”
刘奇道:“大人放心,这个我会做妥当的。”
海天龙点点头,几个人向花月楼走去。
几个人面似和气,其实各怀心思。
海天龙却顾不了许多,只要能杀掉牟道就行。
刘奇拿了他的剑诀,不干也不行,逃跑不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到了花月楼旁,海天龙藏到一边去了。
刘奇振作了一下精神,带着儿子、弟子上楼上了。
楼上正热闹。
牟道这时喝起了酒,满脸通红。
刘奇看见了他,连忙笑哈哈地走过去:“牟大侠,你也在这里呀?真是幸会。”
牟道抬眼扫了他一下:“你又走了什么运这么高兴?”
刘奇道:“剑诀终于被我得到了,能不高兴吗?”
牟道淡然一笑:“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刘奇神气他说:“天赐良机,我什么也没失就得到了,这是我以前不能想象的。”
牟道“嗯”了一声,自饮酒,没有让他也来一杯。
刘奇很不自在,只好坐到旁边的桌上。
他们要了酒菜,又与牟道套近乎。
“牟大侠,你为咱江湖人可是扬眉吐气了,那些锦衣卫没有一个不怕你的。我师傅就是这么一个人,跟你的长相也差不多。”
丁小安听了暗笑,师傅也真能侃,这是哪是哪,你干脆叫他师傅得了。
刘三笑与他的感受截然相反,真有趣,老子跟儿子学了,正在变滑,滑总是不吃亏。
牟道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在想别的问题。
刘奇看准机会,端起一杯酒,说:“牟大侠,你是奇英雄,我敬你一杯。”
牟道道:“我喝得够多了,想慢慢喝下去,不想让别人逼得走头无路。”
刘奇一惊,这小子发现了什么,是旁敲侧击吗?
他细心审视了一下牟道的表情,觉得不象,这才放下心来。
刘三笑这时走过去:“牟兄,你别拒人千里吗,我们父子敬你是真英雄,你总得给个面子吧?”
刘奇又举起酒杯,等着牟道回应。
牟道淡淡一笑,端起了酒。
刘奇大乐。
牟道一饮而下。
刘三笑的长剑陡然出鞘,猛地向牟道的后心刺去,又辣又快。
牟道似乎动了一下,又似未动。刘三笑一剑刺空,扎到桌子腿上,差点把桌子击翻。
牟道道:“你怎么这个时候练剑?”
刘三笑脸色惨白,连忙说:“桌下有条狗。”
牟道拉了他一把,说:“那你到桌下赶它去。”
把他接到桌子底下。
刘三笑庆幸没挨一巴掌,还算命大。
刘奇十分尴尬,忙说:“牟大侠,这是怎么回事?”
牟道盯了他一眼:“这个还要问我吗?你的眼睛不会只能看一个地方吧?”
刘奇忙说:“这是误会,请大侠别见怪。”
牟道没有理他。
刘三笑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刘奇知道再施偷袭无望了,酒也不喝了,三个人下楼而去。
出了花月楼,三人见牟道没有追下来,这才放心东去。
到了一条胡同中,海天龙把他们引进一处院子。
院内树木挺多,杂草丛生,大是荒凉,不知多久没人住了。
海天龙嘿嘿一笑:“怎么样,得手没有?”
刘奇说“那小子十分狡猾,我想等晚上再动手。”
海天龙大失所望,不快他说:“你们也没偷袭一下吗?”
“偷袭了。”刘三笑道“可那小子很滑溜,被他躲开了,我们晚上准备给他点厉害的。”
海天龙哼道:“你们若有厉害的,还来找我?”
刘奇说:“大人放心,他绝逃不过晚上。”
海天龙哈哈地笑起来:“谁若相信你们两次,那一定是超等的傻瓜,可惜我不是。拿来。”
刘奇一惊:“什么?”
海天龙道:“自然是剑诀,那可不是你们的东酉。”
刘奇说:“剑诀在我们手里,那就是我们的。海大人,你何必这么急呢,再等一个晚上就没有耐心了吗?”
海天龙笑道“耐心有得是,可我不想一错再错了。你们有了第一回失败,就会有第二次。少罗唆,把剑诀还给我。”
刘奇虽然怕他,却舍不得还剑诀,得之不易呀!
海天龙一阵好笑:“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抽出了长剑。
刘奇也不慢,手腕一振,长剑在于。
海天龙道:“本来我打算让你们多活一会儿,看来不需要了,这里不是很坏的地方。”
刘奇冷冷他说:“我们未必那么弱,你也别太得意。”
海天龙哼了一声,身形一摇“太白醉剑”又告出手,霎时扬起一片剑花,活脱脱一个酒神空中洒洒,寒芒凛人。
刘奇不敢怠慢,急摆长剑使出“天罡剑法”一招“地煞神星”搅起数点毫芒,刺向海天龙的要害。
“当”地一声,两人各退丈外,冷立不动了。
刘三笑觉得苗头不对,扑向父亲。
“啪”地一声,刘奇的剑掉到地上,血慢慢流出来。他受了致命的伤害,活不成了。
海天龙安然无恙,他快活地一笑,又逼向刘三笑。
空气立时又紧张了起来,院内充满杀机,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