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西游记》

    五指山

    的确有一些手指，或者石头

    不断敲打身体翘起部分，让我

    和一条小街左右对齐

    硬石板，青菜叶子和酒气

    每天将我填装成一个臃肿的袋子

    当年，我曾满身插着旗帜

    在阳光下，一路肆意叮当作响

    “心中的豹子终将停止行走”

    就像现在，我已经非常平整

    而五指山，还一直沉沉地压下来

    紧箍咒

    那些刀片从唇间飞出，锐利无比

    先是叶子簌簌落下，然后是藤

    疼痛迫使我改变方向

    他们说，我容易背离阳光

    例如，我畸形的影子，毒气很重

    我最后被修剪成椅子形状

    适合一个比较平整的位置

    “按照秩序才能找到春天”

    多年来，我每一次想晃动

    都听到有人，把念珠摇得哗哗地响

    画圈

    外面有妖精，它可能是漂亮女人

    可能是大灰狼，可能是馒头

    有着白森森的牙齿和尖利的爪子

    你是凡人，不可出圈一步

    他们对我说，然后跑到远处监视我

    很多年，我坚持坐在圈里

    和漂亮女人，大灰狼以及馒头

    距离很远，我知道他们是妖精变的

    “险恶的事物一直潜伏在暗处”

    况且，我是凡人，不适合在圈外行走

    真假孙悟空

    得用很多酒力，或者大片月光

    才能从体内逼出另一个自己

    你一身伤痕，我的兄弟

    这些年，你该怎样艰难地活着

    秋天每一刀，都伤及私藏的花朵

    我的兄弟，你还要走多久的夜路

    我已经归顺农历某一个节气

    现在，该是落光叶子的时候

    我知道你一直想长成葱茏的春天

    我的兄弟，我看见你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