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嫌俺享的福多!那不对,说起享福,该数咱翠姐儿才是……”红玉那张碎嘴终究是闲不住,又拉开了话头,一边还冲着翠芬挤眉弄眼的,鼓励她也加入进来。
翠芬惊惶地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众人一圈,又垂下头去,讷讷地说:“你那瞎歪嘴,乱说!众人都看得见,俺……俺享的是甚福?想哭……倒是真的哩!”一边耷拉着头使劲儿地揉搓衣服。
“翠姐儿呀!你说这话就是你多心了,想咱们这个村的人,谁比谁家富裕得了多少?顶多……也是多吃上一两顿肉罢咧!”他家金狗过杀了看门狗过年,大伙儿都知晓,无意中听来,红玉的话是显得有些尖酸,可却也是大实话,“俺们这些女人,一个个远远地嫁到这个村来,不是来享福的,是来受前世种下的苦楚的,既然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就只图个床上快活风流,也顶得是享了福了,大家说,对不哩?!”她还征询众人的意见,试图煽起大家的热情来。
“对着哩!对着哩!”有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地附和着,翠芬觉着脸皮莫名的烫热起来,便伸上手背来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热汗,不敢再接她们的话茬子了红玉偏不放过她,有板有眼地说:“所以说嘛!翠姐儿掉在福窝窝里还不知晓,铁牛的那话儿,少说也得有你那根棒槌粗哩!”她指了指一个女人手上起落着棒槌,那棒槌便停在半空里,好几双眼睛刷地一下聚焦在上面,看得那女人怪不好意思的似乎她握着的真就是铁牛的鸡巴,“呀”的一声怪叫扔在了水里,众人又被逗笑得前仰后合的直不起腰杆来。
翠芬又羞又气,停了手中的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被红玉追赶过的那个女人冒了句:“你刚刚还说俺哩!莫不是你和铁牛也干过几回?多大多长,才知晓的这般清楚?”话语里颇有报复的意味。
“你眼珠儿被公鸡啄瞎了!铁牛那身架子像堵墙似的,穿着裤子也老大一坨,那么抢眼的好东西,偏你瞧不见?还是不敢正眼看?”红玉口齿伶俐,抢白的那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难堪,她便骄傲起来:“说的不是吹的,俺还真见过铁牛的那宝贝!你们信不信?”
翠芬心里一惊,众女人都摇着头直嚷:“不信!不信!那宝贝也只有翠姐儿能见得,你又从哪里看来?”甚至有几个好事的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几个孩子见这边热闹,也跑过来想凑着听,还没跑近就被轰开了。
“咳!咳!都在胡思瞎想些啥哩?!”红玉瞥了瞥咬耳朵的那一小撮人,想到昨晚和铁牛在茅厕里干下的好事,脸颊两边也红了一下,争辩说:“咱两家人共一个茅坑,你们又不是不知晓,中间几块木板老大的缝,跟没隔一样俺没那意思,就是……就是一不小心看见的,不信?问问翠芬姐,老大的缝隙,有好几条,是也不是?”她越说越窘迫,只得将话头扔给翠芬,巴望翠芬给她解解围。
“俺可没见得甚缝来!就你眼尖,看得见!”翠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红赤着脸不去买她的帐,“俺家有自家的新茅坑,何时曾与你家共一个茅坑来?一张逼嘴到处乱说,咒你那逼哪日烂了去!”
红玉见她不但不帮忙,反而来了个“猪八戒过河,倒打一钉耙”,气得“你……你……”的说不利索了,女人们见她在说谎,怀疑的嘘声响成一片,“见过就是见过嘛!随你们信不信!”红玉着起急来,便有脸皮厚的女人问她见着的是怎样的模样,她便反击道:“男人的都长一个样,你们这些个骚货啊!要什么样子的才合意?”
几个女人格格地笑成了一片,见孩子跑得远了,放肆地说起下流话来:“当然最好是有棒槌粗的呀!又大又长,被这样的东西干着,爽死个人哩!没见着就没见着,净瞎说,怕是做春梦,梦到的吧?”
红玉哼了一声,鄙夷地说:“说你们' 头发长,见识短' ,还不承认!牛的、马的、骡子的就大呀,你们要是欢喜,不管死活,尽管去试试看,看有命没有哩!关键还得讲技术,论大论长,俺家金狗的准没铁牛的粗长,可俺觉着金狗好哩!温柔……”
翠芬就纳闷了,红玉怎地就知晓铁牛的要比金狗的大,要比金狗的长?难道这骚货真的看实在了?不过却也没往深处想,见她越说越细致,没完没了,再也听不下去了,便收拾起还清水的衣物湾却塞到竹筐里,躲到远离了这窝女人的水边去了。
耳根得了清净,可翠芬的心思却闹腾起来:铁牛的确是粗大得狠了,又是一身的蛮力,每次只顾着自己快活,肏的她都喘不过气来,要是像金狗那样温柔些才好哩!一想到“温柔”这东西,她也说不清那是个甚滋味,就如从没吃过肉的人想不明白肉究竟是啥味道一样。
翠芬就这般胡思乱想着,好歹清完了衣服,直起酸疼的腰来扭了扭,抬头看了看天上,日头正当正午,刺得她的眼睁不开来。再看红玉那边,几个女人净顾着扯白聊天,身边的衣物堆得像小山一般总也洗不完,心里不觉自豪起来:“全是一群疯婆子!俺后来的都洗完了,你们还在磨磨蹭蹭的不见个长进,俺可要归家煮饭等男人去喽!”
翠芬愉快地哼着小曲儿,端着衣服寻灌木丛晾晒,一件件地将衣服抖开来铺上去,自个儿咧开嘴满意地笑了:“铁牛今黑归家,不知晓要怎样地犒劳她哩!”一时尿意陡然上来,她便四下瞅了瞅,隐到灌木丛中蹲下小解,系裤带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裤裆里湿了巴掌大一块,以为是洗衣服时溅了水,伸下指头去一抹,黏黏滑滑的,羞得满面通红,忙脱了上衣系在腰上遮挡着,贼一般地奔归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