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招待来辞行的果兴阿,众将都喝了不少酒,果兴阿当场失态,拉着和春几人又哭又闹。回帐休息之后,这厮居然借酒撒疯,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带着所部去打南京了。”肃顺越说越气。
“酒醉也见人心,果兴阿到底还是有一份忠勇的!”咸丰对果兴阿很有一些好印象。
“主子,这厮哪里有一丝忠爱之心,完全是猖狂胡闹。他去打南京并非为了克复南京,这混蛋是为了去南京照相。”肃顺犯言直谏的事没少干,这次也没给咸丰留面子。
“荒唐!”咸丰有点懵了。
“这厮攻克了南京神策门,不思一鼓破敌攻入南京,反而把麾下的将领都聚在了城下拍照。主子请细看,那神策门这厮是刻了字的。”肃顺终于大概说明白了果兴阿的罪状。
咸丰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有看,城墙坑坑洼洼的还真刻着字,待看清了刻的是什么之后,咸丰皇帝开怀大笑。
“师兄,你也看看!”咸丰让太监把照片和放大镜递给了杜翰。
“哈哈哈!这副对联是南京成一位义士写来骂贼的,果兴阿用的倒也贴切。”杜翰也是嬉笑起来。虽然这事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可以很好的打击发匪的气焰,大清的君臣也可聊以*。
“此战江南大营各部居然无一人知晓,假若果兴阿能够及时通知各部,各部及时突进南京,南京城说不定已经打下来了,这厮一味胡闹贻误战机,实在是可恶至极!”肃顺痛心疾首,大好机会白白错过了。
“的确可惜,不过他兵马不多,一时占了城门也挡不住长毛围攻!”咸丰在为果兴阿开脱。
“主子有所不知,这厮颇为悍勇,直到他胡闹够了,自行放弃城门撤走,长毛都没能伤他分毫!他若是实心用事坚守城门,眼下局面定然大为不同,可这厮却将好容易到手的城门弃如敝履。”果兴阿现在如果在肃顺眼前,肃顺不沾酱油都能把他吃了。
“什么?”咸丰还以为果兴阿是被迫撤走的,原来是他自己跑的。
“果兴阿贸然出兵只因酒醉之后一时兴起,丝毫不曾考虑大局。其时他占领神策门,若肯用命坚守,我军大有可为,但他却在急要关头刻字玩耍,又在占有优势的情况下,擅自弃守,实在罪大恶极!”肃顺现在满脑子是四个字“错失良机”!
“毕竟还是太年轻啊!好歹也算有功,虽然确有贻误战机之罪,念在他至少还大振我军士气,算了吧!”咸丰也觉得可惜,错失了一次一举攻占南京的机会,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个严惩果兴阿,不然前线军心士气必然受挫。假如果兴阿受了惩处,一线的将士和士兵们会怎么想,明明打了胜仗只因不和朝廷的心意要惩处,以后谁还肯去打仗。
“江南大营各部全线参战,损伤数千精兵强将,只为他一人撒酒疯出风头,实在是唉!”肃顺冷静了一下也知道不能严惩果兴阿,但是想想曾经到手的机会,只能是一声叹息。
“追悔莫及啊!”肃顺仰天长叹。
“雨亭公不必感叹,果兴阿毕竟一举扭转了部分朝廷兵马畏敌如虎的心态。他这半年来纵横江南,一个小小的残破佐领居然连战连捷,全军下有目共睹。此次南京城下之战,各部也都能奋勇参战,足可见军心可用,他日再登南京城头不过是时间问题。”杜翰急忙出来卖好。当然杜翰也不知道,他嘴里奋勇参战的清军可没走出兵营,是人家太平军打到门口了不得不迎战。
“虽然有些不知大局,好歹果兴阿还能主动出击,还是有功的嘛!”咸丰虽然更在意大局,但是能打胜仗好。
“莫要寒了前线将士的心,赏果兴阿协领衔,实授固安参领,署理固安旗务。年纪轻轻的朕不赏巴图鲁勇号了,次不是给他写了面战旗嘛!这次朕再给他一面,满洲第一敢战,以观后效吧!各部将佐也都一体续功,打了胜仗该赏嘛!”咸丰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主子(皇)圣明!”杜翰和肃顺同时应命。
“对了,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咸丰忽然好肃顺的消息为何这般灵通。
“回主子,这事江南大营下人人皆知,那里有什么秘密,现在茶馆瓦舍之,说书的都在讲“果云闲酣酒战南京,神策门雕联笑反王”要不了几天,这北京城也都得传遍了。”肃顺脸有点发烧,冲着惠扬的面子,他一直明里暗里的帮着果兴阿。果兴阿现在胡闹到这种地步,他实在是脸无光。
咸丰皇帝的眉毛猛然挑了一下,一时陷入了无语的状态。
满洲君臣兴致阑珊的时候,李秀成正在修城墙,果兴阿刻在神策门的名人字画必须处理掉,不然能气死洪秀全。但是这些字是炸出来的,最深的居然深达尺许,想要完全处理掉,得把神策门外面的包砖全拆了,工程量实在太大。
没办法的李秀成,只能用泥土先把字糊住,然后在外面又包了一层砖。所以几年之后,整理南京城墙的曾国藩,有了一次见识名人字画的机会。当然如果那个时候,长江没有果兴阿派来的战舰,曾正公的心情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