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西域戒语殿…烛九阴…拿下?”先领朝阳心中一动,“难道说那老婆子出手了吗?以烛九阴的武功,若不是她亲自动手,就‘兢行’里埋伏的那几个家伙,似乎还不够分量啊!”
“这个,金儒确是不知…”
先领朝阳摆了摆手,继而揉揉脑门,“就这样吧,既然已经擒下,就不要再管了,让云岭寨这边多多防范就是…嘿嘿,有那个老婆子坐镇,只要她愿意出手,就算是戒语殿桃花老妖亲来,也定是讨不得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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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琼玉县那间破落的小院子,黄衫老者正对着天上的明月抒发着心中的感慨。
“只道婵娟美娇娘,广寒清幽愁可惘,隔窗眺望伐桂树,一语万年两茫茫!”
这黄衫老者一步一句,四步下来一首七言绝句已然做成。
这首诗暗藏的是嫦娥独自守在广寒月宫,孤身一人只有玉兔陪伴,孤寂无奈的情怀,而另一边,自己的爱人吴刚,却因为当年一句‘伐倒了桂树再相见’的戏语,从此万年,只能隔着窗棂眺望对方。
黄衫老者长叹一声,似是胸中有着无尽苦楚忧伤。
一旁仲达早早递上热茶,伺候着老者啜了一口。
“仲达,东西可准备齐全了?”黄衫老人像是缓过劲儿,回了神儿,轻轻问了仲达一声。
“回上师,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我们…”
黄衫老者忽然摆了摆手,打断了仲达的话,“仲达,这次苗疆之行,只是为了得尝我几十年来的一个心愿罢了…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天缘巧合之下,却被吾等无意中撞上这样一些诡异之情,既然我与蛇人一族,与先领朝阳有些渊源,如论如何也不能袖手不管。”
“这些东西本就是我取自苗疆,得自云岭寨的老物件,实属蛇人族旧物,还回去也是应当。至于斐厌天和擎海庭家的勾当,既然被我们遇到了,也掌握了这许多证据,就当让先领朝阳这老家伙承我人情了。”
黄衫老者踱回屋内,披上一件薄薄长衫,似是怕被寒夜冷风侵蚀。
静默片刻,老者又道,“仲达,既然戒语殿牵涉进来要搞‘百人百族祭’的仪式,看来桃花老妖的‘玄冥幽水’神功已经到了最后突破的关键之处。那么,此次来琼瑶州坐镇的不是小三便是小四了,却不知西域这些妖人到底派出多少好手过来…”
仲达不知道如何接自家上师的话,只好垂手侍立一旁,等自己师尊自行解答。
果然,老者冥想一会,轻声叹道,“苗疆怎有恁多血雨腥风…罢了,既然帮蛇人族这个忙,索性帮到底,仲达,你去传书擎海庭家那些人,让他们最好老实点儿,否则老夫让其来得去不得!”
仲达应了一声,却反问了一句,“上师,庭家不是和西域戒语殿有滔天世仇么,难道反会帮着戒语殿搞事?”
黄衫老者摇摇头道,“仲达是不知庭家一向行事风格,他们与戒语殿有仇不假,也定会全力破坏‘百人百族祭’仪式,但庭氏一脉,最善于把水搅浑,从而浑水摸鱼谋求最大利益,我担心一旦戒语殿被打压下去,庭家却要有其他图谋了!”
“难道庭氏除了青溟古玉矿,竟还有着其他暗藏的祸心?”仲达有些不解,追问了一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庭家的心思绝非只在青溟古玉矿上,这处看似极大的利益,顶破天只能算是他们顺手附带的收获而已,如果我所料不差,庭家的心思怕是要放到‘玛瑙血杯’和‘鬼师箴言谱’之上!”
看着仲达若有所思的表情,老者补充了一句,“庭家的大半生意都着落在江海之上,比起五国其他七大世家,船运一道,风高浪险,最是需要看天吃饭、仰仗天威!‘玛瑙血杯’的功效你该晓得,若是庭家获此异宝,行船运海,事情先成了七八分,这才是关系到其生存命脉的关键!至于‘鬼师箴言谱’,我似乎记得庭家那个支脉庶出的武学天才,武功路数便是走的‘符篆经’一路,而‘符篆经’恰恰出自苗疆巫术!”
仲达听了老者这番话,心中信服,敬佩无比,表情上也不由流露出尊崇之态。
黄衫老者笑了,“走吧,也该去去见见先领朝阳这老东西了,这一次,他们苗疆蛇人一族,该欠下我天大的人情,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能还!还有那拖了几十年的旧事,我要你大祭司一并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