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忽然一把散披开来,蝴蝶顷刻间落到了我手心。
我握着,如同握紧整个春天的烂漫。
我一共在广州呆了七天,她在酒店包的房。七个夜晚,我们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十指相扣,千回百转。我是雨做的云,她是狂暴的风,爱是那轰然巨响的雷鸣。我们在雷鸣里,云散水涌,化蛹成蝶所谓千年轮回,大抵如此罢。
四
看多了世间结婚离婚复婚,写多世事情变故事。我一直患有婚姻恐惧症,总是逃避着谈婚论嫁。所以,与于晨谈了同居了四年一直期期艾艾不愿意与于晨去领取那一纸婚约,尽管于晨先后不定期地向我求过三次婚了,也曾为此事与我争吵过无数次,甚至特意为我购置了一套新房,所有的结婚用品也准备齐全,就等我搬进去做居家写字的于太太。
于晨是长驻外地的采购员,有时候一个月回来一次,有时两个月回来一次。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我一直住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对于晨,他回来,带我去新房温存,我不激动。他离开,我不挽留,转眼奔回我的单身公寓。我们既没有情人之间的轰烈,也没有夫妻之间的淡漠。似乎是我执意要他用的皮套,象一层膜隔垣着我与于晨的心。
而莫可乐的善解人意与设身处地,让我猛然顿悟,女人的心与女人的心比女人的心与男人的心更能一丝不挂的交融、更能毫无保留地付出。她们能因为爱情,有着海阔天空的慈悲!
我喜欢一个人呆在公寓冥想,写字。有了莫可乐之后,我经常为自己借口跑去“广州”“白马大厦”或“富民时装国际城”去买衣服,然后去会她,然后在酒店的床上迎接她那铺天盖地的激情。莫可乐呢,也经常借口在双休日跑到“衡阳”来吃“臭豆腐”:有时给我整理房间;有时替我打字;有时什么都不干,光与我默默地对视,直到我低下头为止;有时在床上弯曲成一条蛇,盘旋在我的身子上,沉醉于我的手指在她身子上忽快忽慢忽紧忽松的快感
在于晨与莫可乐之间,对于爱情,我越来越混沌。但是有一点我异想清醒,与莫可乐在一起,我会常常莫名地感到自己的苍老,有精神上的,也有肉体上的。毕竟,7年,磨损了我不少华丽的容颜与繁华的心境。每一次在抚摸她的身子时,一种莫名的荒凉之感会冷不防地油然而生,我怎么会老得这么快呢?我才27,怎就没了她的坚挺与张力、沸腾与烈焰?几年后,当她的身子还如玉兰花一样娇嫩而芬芳,我的身子是否会如窗台上那张晒干的橙皮一样皱折?
五
几年,原来只不过是我的一种异想天开的奢望!
莫可乐每一次在我的公寓里离去,我每一次都有一种山崩地裂的孤独与寂寞感。恨不能有一个人可以立马填补我周身的荒凉。
某夜,在送至莫可乐上火车回来时,于晨出乎我的意料提前回来了。他急不何待地拉我去新房温存,我正好空虚得要命,所以狂热地迎合着他。不知于晨故意事先将套子弄破的还是套子自动滑出去的。我猝不及防地怀孕了。于晨带我去医院检杳确认是我怀孕之后,露出一副大功告成的欣喜状。第二天就请了长假寸步不留地守着我,并大张旗鼓地张罗起婚事来
我不想做未婚妈妈,更不想打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再加自己的同学朋友都浩浩荡荡地做起了妈妈。我只好跟着于晨去领结婚证,去请客
吞吞吐吐将我怀孕的消息在电话里告诉莫可乐时,,只听见电话那头先是急促的呼吸声,然后是“嘟嘟嘟”挂断声,然后我木然地放下了电话。
整整一个月,莫可乐没有接我的电话,没有回我的信息,没有回我的邮件,没有上线。我的心整日整夜莫名的揪痛着。想去广州找她,却被于晨寸步不离地守着。
终于,有一天夜里,于晨因要紧事去了朋友家。我急不可待地去了自己的单身公寓,仰躺在留有莫可乐体香的床上,一边将手放在怀有小生命的肚皮上,一边思绪万端。我在心底里一声声呼喊着莫可乐——莫可乐——泪水满面。
忽然,只听见门扭开的声响,莫可乐幽灵一般钻了进来,旋即扑倒在我的身上,泣不成声起来:“柳,爱你,恨你。恨你,想你。我以为我能恨下心来,可是我做不到,你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知道于晨哥比我对你好、比我更爱你多希望你怀的孩子是我的”
我抚摸着莫可乐的头发。任凭泪水一粒一粒滚落:“傻可可,有一天等你也怀了孩子,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知你好,知你爱我。”
莫可乐的手指在我的肚皮上来回轻柔的抚摸着。最后,她轻诉:“我没有别的愿望了,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生下的是男孩,叫于可盼,如果是女孩,叫于可牵。”我抓紧着她的手指,抽泣了一声:“好!”
我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于可牵。只是,我再也没能见到莫可乐,再也没有办法与她取得任何联系。只在网络上我新写的同文后面,时常看到她留两个字:“柳,安!”或 “柳,好。”或“可,想。”或“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