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这是发的什么脾气。”白恪被豆蔻急忙叫来,看到碎了一地的瓷器,眉心紧皱地避开碎片走到李氏身边,“若是姨娘不小心划伤身体怎么办?”
“总归没人心疼,划伤不划伤又有什么关系?”李氏斜倚在软塌上,拧着帕子幽幽道,“左右我已经被那几个丫鬟欺负死了,也没个人替我说句话,撑撑腰,还不如就此一头撞死了算了。”
她这话说的戳心,白恪面色一变:“姨娘慎言!”
李氏虚虚看他一眼,葱白的指尖落在白恪的眉眼间:“便是你,昨日不也一样给我撂了脸子。”
白恪呼吸一滞:“姨娘,我……”
“不必说。”李氏手指轻点在白恪嘴边,柔弱笑笑,“我知晓你在书院学的都是君子教义,自然是不齿于我这般的后宅争宠手段,昨日……你那脸色,是瞧不上你妹妹,觉得是我教坏了她?毕竟么,别人家的正妻愿不做,偏要去做那偷来的妾,可不就是跟我一样。”
白恪沉默不语地看着李氏。
“原来我儿还真是这么想的啊。”李氏垂眸,似是轻嘲地笑笑。
“姨娘到底想说什么?”白恪问她。
“只是突然想到……三少爷与大姑娘都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但你们却与我都曾不亲近。”李氏望着地上的瓷器,单单出了会儿神,复又直直地看向白恪说,“三少爷六岁离侯府启蒙读书,多年来少有归家,是与不是?”
“是。”白恪垂了眼。
“如此,那你可知大姑娘在我这边,与你我的相处光景也是差不多。”李氏在白恪略微惊讶的目光中轻声说,“侯夫人为人强势,对侯府上下掌控欲极强……你昨日,也是同大公子相处过的,可见其身上有一丁点儿的世家风采?”
白恪又沉默了。
李氏又说:“其实不说大公子,只说大姑娘自出生后便被夫人抱去身边教养,可凡只要是我想多关心大姑娘一些,都要惹来侯夫人的猜忌与怀疑!我不愿大姑娘落得与大公子一个下场,于是只做不闻不问,仿佛不曾生过这个女儿……是不是这于你看来,也是我的错了?”说到动情处,李氏红了眼眶,美眸中泪水打着圈地从脸庞上滑落。
“姨娘没有错。”白恪离家许久,从来不知这深宅大院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一时被李氏说的惭愧,不由愧疚道,“错的是孩儿,是孩儿想错了。”
“不,姨娘也有错。”李氏摇摇头,拿帕子擦擦眼泪,“姨娘没有能好好保护你们兄妹,如今害的大姑娘走了岔路……总归一切都怨姨娘没什么本事,现下,姨娘也只盼着三少爷自己能快些立起来,未来不止能够摆脱了侯府的束缚,也盼着日后你能再拉扯大姑娘一把,莫让她活的像我这般。”
白恪握住李氏的手,低声道:“姨娘,我会的……”
李氏红着眼,欣慰地点点头。
母子二人一番话毕,那边豆蔻已经带着几个奴婢把地上的瓷片扫了个干净,白恪见李氏面色疲惫,不好在菊院里继续多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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