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王府内让他习惯了二十多年的山珍海味,那些饭菜是如此的让人难以下咽。
可是人总得活下去,没了锦衣玉食,便是苦难到用黄土充饥,也得使劲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朝一日,手刃那些害过自己的人。
手指间松软的豆沙糕被捏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屑,谢临愣愣地望着手心里暗红色的豆馅,突然就回了神。
“殿下,您这是?”王有全惊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就要帮谢临擦拭手上的糕点末,忙说,“若是大公子做的点心不和胃口,那老奴现在就把东西拿下去。”
“住手。”谢临却用干净的一只手挡开他,垂着眼淡淡说,“你先出去,本王要自己待一会儿。”
王有全心头是说不出的担忧:“那老奴便在门外候着,殿下若是有事便唤奴才一声。”
谢临点了头,王有全弓着身子安静走了出去。
手心碎成粉末的豆沙糕还黏在手上,谢临垂了眼,将手心凑到自己嘴边,一点一点地将碎屑舔干净,末了又十分慢条斯理地吃净食盒里剩下的三块。
咽下最后一口时,谢临从怀中掏出一枚老旧的锦囊。他幽深的目光落在锦囊并不细密的针脚上,蓦地轻笑一声,在空无一人的空气中低喃道:“若是又被你知晓我浪费东西吃,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发脾气了?”他眼中带了点难过,却更多的是无比的庆幸,“……好在还有这辈子,我总不会因为这个让你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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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谢临合衣而睡,眉心紧皱。
许是白天勾起的往事回忆太多,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殿下可是睡了?”门外有人小心放轻的声音问。
王有全守在寝殿外,看向屋里熄灭的烛火,刚要说“殿下已经休息了”,屋里便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进来说罢。”
半夜踏着暗色前来的是静王府上地牢的管事首领,也是静王的心腹之一。
“殿下,下午那个有问题的奴才属下已经审讯完毕,是秦王那边派来的人。”管事首领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他原来的身份似乎是天香楼的一个清倌,秦王将他买下来,又找教坊的龟公带他们学习了许多规矩,之后才给他伪造了身份后混进王府,目的……”
说道这里,管事首领顿了顿,神色复杂道:“是为了爬上王爷您的床。”
谢临揉揉额头,想到他那空有野心却手段总是百般低劣的四皇弟,就示意管事首领继续。
“秦王殿下不知为何,似乎认定了您会喜欢容貌清秀,气质单纯的双儿,除了今晚被审出来的这个,现在还有一个被安插在浣洗坊内,属下找人去监视了那人一晚,尚且还看不出他有别的动作。”
谢临闻言,冷笑一声:“本王的这个四皇弟还真是好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