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听着这人云亦云,单青那时候单手叉腰,越来越觉得是我放跑她这到嘴的一口珍馐碧宴了,她眉头紧紧锁成一团,道:“戈薇,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我可不担着你了!这儿不是玩清高的地,玩清高你去别地玩儿去!我们北上艺苑,从不养闲人,更何况赔本货!”
赔本货?这标签,听进来分外刺耳。让我都已经掩饰不了愤慨。我丢下睫毛笔,便直视着镜子里她们的眼睛,眉头深戚:“青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对,我们北上艺苑从不养闲人,但正因为这个,你才一直留着我,甚至拿我与紫曦、蓝月儿当头牌。为什么,您心里清楚,这些年不算公司的出台费,单单是客人给我们的捧场,落在您口袋里的怕也是厚厚一摞。我是清高,你们形容成做作我也从没反驳过什么。但是,就算我豁出去的少,我给公司带来的收益,也远远比其他姐妹们高,这点就是唯一的事实!所以您现在给她们资格骂我是赔本货,不是骂我,是砸您自己的招牌!“
“你!“
看着一帮姐妹脸色窘迫的狼狈离开,我心里一点儿也不高兴。因为我知道用不了半个小时她们就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再黏在身边亲昵的叫我薇姐,戈妹的,而我也会甜甜的喊她们一声姐姐,妹妹。不然掉了队的狮王再厉害,也得被狼群欺负。
所以说人生如戏,有得时候真的很累很累。累的不是在观众面前演不出个讨喜的角儿,而是很多时候,你卑微到连演绎自己的资格都没有。
“姐姐,小薇没您想的那个意思,你就别气了。来,今天我排了队才买到九门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快来尝尝!“
看着紫曦边推青姐边冲我挤巴眼睛,我紧忙道了声歉,大清早的,心里也才算暖和点。这里的姐妹有小半人都是三年以上的原班人马,但也只有紫曦会出事儿后为我挡着。
可可走了,她便是花场中我唯一亲爱也敬重的姐妹了,我甚至有点怜惜她。而刚才我说自己是青姐的招牌,算是大言不惭了。因为紫曦给公司与青姐个人带来的利益,绝对要比我高出许多。但也正因此,她付出的代价不比任何人少!
她是高台,站、坐、躺全包,也就是小姐,在富荣华是直接列入花册的,用饱受摧残形容她并不为过!正因为她能言善辩经验丰满,性子也温,什么难伺候的场面和人都能逆来顺受的应付过去,所以青姐便是要压榨出她全部的商业价值。很多列入其他夜场黑名单的客人,青姐都会揽在紫曦这里。母亲难产去世,父亲是懒汉赌鬼的她为了供养弟弟安心念书,只要赚得多也都是来者不拒。
那些客人,不管仪表堂堂也好,面容丑陋也罢,都绝非善类,甚至多半都心里扭曲近乎变‘态!有的时候,陪酒的名义,去了却又与青姐串通好锁了门,四五个男人,百般羞辱,那种囚禁在笼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惧,只有她自己清楚。而这只能算是家常便饭的程度。
有的男人,尤其是老男人,特别喜欢从摧残女人身上寻找快感!初认识紫曦的时候,她时常便会带着青眼窝回来,胳膊上,腿上,屁‘股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烟疤和鞭子抽出来的血印。甚至有时候都会闻到她身上、嘴巴里有股尿液的腥臊味儿,也只有在那种情况下,她才会忍不住屈辱,我们一问,便哇的一声哭出来。
尽管这样,是青姐她威逼利诱的功夫到位也好,当初有个小白脸,说着“我能接受你所有最终我依旧会娶你“的甜言蜜语,实则只为了从紫曦身上压榨钱财出去花天酒地,却也给了她继续做下去的动力和勇气也罢。总之印象中的紫曦,是最把这份职业当做职业的女孩。她一直也没停过出台,最严重的一次,是被南城区的黑道大哥折磨到昏迷,又扔在了大马路上,我们带她去医院就诊后,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硬生生是看着医生从她下面掏出来一颗高尔夫球,和三四个尖锐冷硬的啤酒瓶盖儿,里面那血都没止流过。
那时候那个小白脸已经套到她存折密码,和一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青梅竹马小学妹跑路了,我们就都劝她不要再傻了,别做了!但不知道青姐晚上与她独处时,在病房内是怎样威逼利诱的,半个月后出院,她依旧是坐在了富荣华的吧台上,甚至还稀里糊涂又签了六年的合同。所以虽然自从前年紫曦她攀上个也算有情有义的公务员,已经很少去接那些危险的客人了,但每每想到这些往事,我依旧有些厌、甚至是憎恨青姐!
但就算厌恨又能如何?正如青姐所说,她能把我们任何人当闲人踹出去,我们离开了她,却很难找到谋生的路。总的来说,紫曦的遭遇,也算所幸的。最毒不过人心,**的折磨,怎么也比不上可可那般爱上个不能爱的男人,身体碎了,心死了,连命,也没了。
“啪“一声打破回忆,紫曦分给我半块桂花糕,狠狠”奚落“了我的自找苦吃一番。便指着那桌上的宣传单,告诉我,青姐叫我回来终归还是为给她赚钱的,晚上有场北城区兴商贸易的品牌展示,让我和菲儿去走场t台秀。
现实往往便是如此,总是你看不顺眼我,我内心对你也没甚好感,偏偏又谁也离不开谁。我并没有再不知死活到跑去问青姐酬劳是多少,哪怕她全收了呢?就算是我给她的赔礼吧。活在这世上,太多时候你不得不学会把错的当成对的,不去踢石头,最重要是放过自己。
傍晚七点,我和菲儿便被工作室里的公车,载往大朝门兴商贸易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