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千寒来到夜灵身边,淡淡启唇:“让他们待在这,我们可以走了。”
“三弟,你是说她就是圣月教右护使夜灵?”齐紫英愣了愣。
江湖人皆知圣月教教主将玉诀剑赐给了夜灵,目前夜灵正是玉诀剑的持有者。
“没错,虽然没打过照面,但她的画像在各大门派间流传,我不会错认的。”齐岚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敌人,那夜灵肯定死上千万次了。
“搞了半天竟然有我的画像。”夜灵眯眼轻笑。“上头是写人人得而诛之吗?”
“少开玩笑了,你玷污了玉诀剑,齐天庄早晚会讨回这笔帐!”齐岚咬牙。
“真吵。”耿千寒立刻点了齐岚的哑穴,齐岚只能做出夸张的脸部表情,却无法出声。他又走到齐紫英面前,问道:“你们以兄弟相称,莫非你就是齐天庄二公子齐紫英?”
“正是。”齐紫英回答。
“江湖人都称你为神医,不是浪得虚名吧?”
“在下医术不及师父莫离,神医只是江湖传言。”齐紫英的目光没有从夜灵身上移开过。“不过夜灵姑娘,你的发色与眸色异于常人,有些不妥。”
耿千寒思虑了一会儿,夜灵却率先开口了:“寒,别忘了我们不能暴露弱点。”
她知道耿千寒想让齐紫英为她诊脉,可是如此一来,齐紫英便会了解她的病况严重,要是流传出去,许多武林人士将不再畏惧于她,甚至她在圣月教中都有可能被借机批斗。
“我知道。所以不能暴露你的,但我的无所谓。”耿千寒盯着齐紫英。“我要你替我把脉——”
“不行。”夜灵出声阻止。“齐天庄与圣月教誓不两立,别白费苦心了。”
“把个脉象,测试他的医术罢了。”耿千寒解开齐紫英的穴道,伸出手腕递在齐紫英胸前。“替我把个脉,我身中奇毒,看你能不能解析我身上的毒素。
他想知道,七血毒对于神医而言,到底有没有解药!
“毒性是不能光靠把脉了解的。”话虽如此,齐紫英还是配合地将指腹按在耿千寒的手腕上,细诊了一会儿,沉思片刻后,他抿唇轻叹:“抱歉,或许是在下医术不精——”
巷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步伐声,许多大汉大声嚷嚷。
“刚刚看见他们往这儿走,我想起来他们是谁了,是圣月教的人啊!”“其中—人还是右护使,擒下他们,咱们就扬名立万了!”
“快快快,找到人最要紧。”
“寒,我们该走了。”夜灵的眼神飘向远方,掌心竟微微冒汗。
“连神医对此毒都毫无办法,圣月教可真是厉害。”耿千寒收回手,冷哼自嘲。
“不,比起你,夜姑娘的身体——”齐紫英冷不防捉住夜灵的柔荑。
“你做什么!”夜灵一个掌风就将齐紫英给震退。
齐紫英退了好几步,合上眸子,忆及方才和夜灵的短暂接触,不由得锁紧眉宇。虽然仅是一瞬间,他仍是快速把到了夜灵的脉象。他知道她的气色不好,有些古怪,却没想到如此严重。
“找到了!找到了!”有人厉声高喊,各派人马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夜灵率先跃至民舍屋顶上。“再不走就要杀生了,我还想衣物净白地去春香阁呢。”
耿千寒随后跟上,不解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妓院。”她书生般温文一笑。
“想都别想。”耿千寒上前揽抱住她的腰际,纵身飞离。
“夜姑娘,若需医治请来齐天庄找人,再拖下去你活不过几年的!”
齐紫英朝两人的背影大喊,担忧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耿千寒回眸望了一眼齐紫英,皱眉。
连七血毒都束手无策的大夫,还能为夜灵治疗什么?未免太可笑了。
他会靠自己替夜灵寻找生路,哪怕赔上自己的全部也在所一不惜。
是夜。
耿千寒一身黑色劲装,黑布蒙面,小心翼翼在圣月教内穿梭。
圣月教教主从今日开始至后山旧殿闭关一个月,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正好他可以探—探七血毒的虚实。
他身轻如燕穿过层层守夜巡逻的教徒,来到教主寝房外的回廊,趁无人之际,快速以刀尖挑开了窗子的木锁,纵身飞入其中,反手掩上窗户。
“你果然来了。”
一道声音在漆黑的房中响起,耿千寒惊讶地顿住。
霎时灯火明亮,圣月教教主卓日霄坐在远处的太师椅上,依旧戴着圆顶黑帽,帽缘垂着乌色纱幕,教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耿千寒瞪大双眼,僵在原地。
“旧殿有密道可以通回寝房,你不必惊讶。”卓日霄起身,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耿千寒自知没有藏躲的必要,索性扯下面罩,抬头挺胸地看着他。
“教主早料到我会来?”
“当然,你不是一直在暗中打探七血毒的配方与解药吗?趁我闭关之际,来我的寝房搜索,这很容易理解。”卓日霄又倒了一杯茶水,朝耿千寒伸手,要他过来喝了这杯茶。
“教主既然明白我私底下的一举一动,就该知道我不完全对圣月教忠诚,为何不将我除掉?”耿千寒上前接过杯子,却没有举杯。
“教中有谁是完全忠诚呢?”卓日霄语气嘲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利,不论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权力与地位,不会有人是全心全意为圣月教付出而不求回报。这就是魔教与正派的差别,因为我们使用的手段,无法让人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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