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药去军机处那次,事发突然,他也未看得真切,只知道惊鸿一瞥,甚是惊艳。
这人着了一身单薄里衣,背上披了一件长袍,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赤着双脚,许是地上过于寒凉,足尖延伸到足背处淡淡地透着红,想来定时着急开门,未来得及穿上鞋袜。
羡临渊单膝跪在床沿,探了身子用手臂托起赢城的脖子,将软枕整理一下,才缓缓地将赢城的头放下,这动作轻柔地像是怕弄碎了珍贵的瓷器般。而后腾出的手开始拆解赢城的发冠,将发冠暂放一旁,拢了拢赢城的长发,怕是被压到,做好一切,才将被褥向上掩了掩。
羡临渊拿起发冠想要起身时,无忧正巧端着铜盆进来,便抬手将发冠交了无忧手中。
不用羡临渊言语,无忧熟稔地将手中锦帕放了羡临渊手中,而后双手接过发冠,缓步放了梳妆台上。
陆十的目光仅仅瞟了无忧一眼,便又折了回来,只见羡临渊将锦帕浸泡在水中,拧干了水分,虚贴在自己脸颊上试了试温度,才慢慢擦拭赢城的脸颊,脖颈,而后双手双足。
细腻周到。
赢城也未抗拒,沉沉睡着,任他折腾。记得三年前赢城偶然高热,军医都难能近身,硬是他与几个副将将他捆了手脚,才让军医诊了脉。
难怪民间私下里传言都说羡临渊才是王爷正妻。
这人温润如玉,着实配得上王爷。
无忧见陆十双眸紧紧盯着羡临渊的背影,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十这才回过神来,虽说二人都同是男子,刚刚自己那审视的目光也着实冒犯了。
待羡临渊将赢城收拾利索,又遣了无忧将水盆拿了去,着好了衣袍示意陆十入座。
“有劳陆大人了。”
陆十连忙挥了挥手道:“应该的应该的,王爷今个儿高兴,与我一同去了餐馆,一时多贪了几杯。”
羡临渊扬了扬嘴角,应了声,没有点破。
他自幼嗅觉灵敏,从开门那刻起,他便闻到了赢城身上的那股酒味都遮盖不住的浓重的胭脂味。
“王爷今个儿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事?”
“嗯......也没什么开心的,哈...”陆十摸了摸脑袋,“就是有个一直没破解的案子,破解了。”
羡临渊见陆十扎耳挠腮的模样,止不住轻笑出声,也不再逗弄此人,这人老实,连个谎话都不会说。
见羡临渊笑,陆十也自知自己的说辞说不过去,赢城所在军机处,哪有什么案子可破,一张脸热的像火烧一般。
“王爷既已安睡,那属下便告辞了。”陆十匆忙站起身,生怕自己再坐下去,羡临渊再抛两个问题出来,他就把自己和赢城去暗香阁的事吐露个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