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樵夫,此处乃是秦岭,与那终南相隔不远,终南隐士天下闻名,想必是那个道士路过,教给了樵夫这首道歌,天天唱,唱的流畅了,自然有那么点味道,樵夫是不是高人,林麒也不甚在意,他上前行礼,就是想问问樵夫知不知道清水镇。
林麒还没等开口,周颠霍然而起,大步走过来,瓮声瓮气道:“那汉子,你整日里在这山中转悠,可知道有个清水镇吗?”
周颠环眼睁着,一张阴阳脸,丑恶非常,吓得那樵夫唉呀妈呀一声喊,差点跌坐在地上,林麒急忙一把扶住他道:“大哥莫怕,这是我师兄周颠,我二人都是学道之人,到清水镇,是想找一个叫鬼医的大夫。”
樵夫心中定了定,慌忙站起道:“你这小哥清秀俊逸,像个好人,你这师兄却未免太凶恶了些,如此模样,真如恶鬼山精一般,吓煞个人。”
林麒笑笑:“我这师兄莽撞,却是个直爽的人,大哥莫要介意,我只问你,可知道清水镇否?”
樵夫道:“我便是清水镇的人,怎能不知道?”
林麒大喜,道:“大哥可否带我兄弟一起去清水镇?”
樵夫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了,清水镇不过是山里的一个镇子,又不是皇帝老儿的宫殿,走走,且随我一起去”
林麒和周颠都是精神振奋,找了这许多时日,竟是不经意间找到了,跟着樵夫顺着山路前行,路上林麒问起鬼医的事,樵夫摇头说不知,说镇子里只有一户姓楚的大夫,百年前躲避战祸迁移到镇子上的,医术甚为高明,镇子里谁家有个大病小灾,一副草药下去,准好,不过楚老大夫前年去世,只剩下一个叫楚韵儿子
林麒啊的一声站住,心中沮丧无比,怎地都没想到他要找的鬼医竟然去世了,失魂落魄之际却听周颠问道:“那他儿子医术怎么样?”
樵夫道:“楚家医术单传,楚韵也真是个厉害的,镇子里谁病了,同样是一副草药就好,绝不用吃第二副,照我看,他的医术比他爹不差”
两人的话传进林麒耳中,猛地一个激灵,暗自埋怨自己沉不住气,还是师兄解了自己心中苦闷,却不知道,周颠就是一根直肠子,想的远没有林麒复杂,也正是因为如此,往往更能够比林麒切中关键之处。
走了段路,三个人也就熟稔了起来,樵夫打开了话匣子,倒也是个能说的,人也憨厚,他说镇子离这里甚远,平常镇子里的人不会到这座山来打柴,不过最近秋收完了,他想着一边打柴一边套几只兔子,腌起来留到过年的时候吃,山里人家也就这么点好处
三人聊着顺着山路而行,竟是从中午一直走到了天黑,还没有到,此处群山连绵,东一扭,西一拐的,若不是有人带路,真是难以找到,如此这般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隐约的见到一处巨大的平坦之地升起炊烟,三三两两的灯火。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只有二三百户人家,背靠着一座百十多丈的高山,前面左右,却是平整的农田,看到灯火,林麒忍不住就松了口气,许多日子的奔波劳累还是没有白费,终于是找到了清水镇,此处当真是与世隔绝,真不知道镇子上的人怎么就这么耐得住寂寞,待在如此荒僻之地?不过想想外面的兵荒马乱,此处也当真称得上是一处桃园了,世间万物就是如此,有一得就有一失,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三人脚下都加了快,林麒和周颠跟在樵夫身后正走的欢腾,樵夫却突然身形一顿,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动也不动,沉默的像是一根木头。周颠好奇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兄弟,怎么不往前走了?”
一巴掌排在他身上,樵夫还是没动,林麒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见樵夫猛然转过身来,一脸热切的看着他俩,伸出舌头哈哈的喘气,两只手抬起到胸前,手掌却垂下来,屁股还一扭一扭的,他这模样像是一只温顺听话的狗在讨主人欢心,周颠楞了一下伸手去拍赵成:“大兄弟,你这是干啥呢?”
樵夫转过神来,弯着腰,一双眼睛眨了眨,舌头伸得老长,对着周颠拍他的手,伸出舌头亲热的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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