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游,挖些小河道,疏缓这潮水的攻势。
这背上的冲击力比起早先的第一天,的确是小了很多了。
心里少了些担忧,姜仞潜的思绪便放飞到了另外的地方。
这河堤虽说是三合土修建的,可这牢固程度却只像个用普通土石堆垒的河堤。
这...明显是有些问题的。
可转念一想,距离自己出京,已经快要八天了。
不知道笑笑怎么样了。
他背上的冷意仍然刺骨,可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一般,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
那远处在他眼里模糊着,可那人的笑脸却如此清晰。
笑笑,我好想你。早知道就不该听皇上的话来这么远的地方。
这八天怎么如此漫长,果然书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阿生不知道新来的大人在想什么。
每次他都能瞧见这大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地方,瞧着瞧着,这大人又会勾着嘴角笑着。
让他以为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可等他学着这大人一个模样的瞧着,又不曾觉察出有什么好笑的。
那地方不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嘛。
这京城来的人果然与他们小地方的人不一样。
阿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雨渐渐停了,自己背上的冲击力越来越小。
然后便见有人从上游的小路上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对着他们喊叫道。“行了行了!!”
那老人也往下游瞧了瞧,见下面有人用着棉布挥了挥。“大人,下游也行了。”
身边的姜仞潜眉毛动了动,然后起了身。
“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了,把进水口的石头袋子移开了。上游下游的小道都挖好了,这水就不会如之前一般肆.虐了。”
“谢谢大人!!”那些青壮年也跟着起了身,将那堵在进水口的东西取了出来,对着姜仞潜说着感谢的话。
姜仞潜也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行了快些回去吧。家里人都在担心你们呢。”
他也得赶快回县里与知州大人,道个别了。
他真的,等不及了,已经八天了。
回到县里时,这知州大人正在县衙门里休息呢,前几日姜仞潜来时,将他给替换了下来。
虽仍是忧心忡忡,可腰上因为支撑河堤起了伤,到现在都直不起身。
他正躺在衙门前的摇椅上瞧着这外面,便见姜仞潜从县外跑了过来。
“姜大人,快来歇息歇息。”可刚动了动身子,这知州大人就觉得腰上疼痛难忍。
“张大人,不用了,我现在就要回京了,早先我和你商量的法子,刚刚我瞧了,很有用,到时候你就叫这些地方,都将河道下游分修出一条长的河道,和这原来的河道形成个人字,然后再将下游的河道,围绕着农田细修出些小道,春天雨水泛滥,便将这河道大开,让春雨灌溉农田,夏季便将这河道封了,存些暴雨,等到干旱的时候再打开河道灌溉。”
“嗯嗯,大人前几日已经和我商量好了,只是你怎么这么着急回京啊,至少得换了这身衣裳了吧。”
姜仞潜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皱了皱眉。
“这道也是个理”姜仞潜点了头,对着后面跟着他的暗卫说道“备好马。”然后便进衙门里换了衣裳,等出来时,他已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临走时,还对着张知州说道“还有大人,那河堤的问题,我回了京便会上书给朝廷,你可得将那个修建河堤的人抓出来,问个明白,到时候也得上书给皇上。”
“大人放心,在下已经趁着今天休息的时间,抓了那人,回来问了原由,写了份奏本,还望大人一同带回京给皇上。”张大人从自己身上摸出了奏本递给了姜仞潜。
若不是有事,自己怎么会在这衙门大门处,躺着等钦差呢。
姜仞潜点了头,伸手收好奏本,转了身,上了暗卫替他准备好的快马。
便对着暗卫招了手“走吧。”
这一路快马加鞭,姜仞潜不知辛苦,从那远在京城之外的潮州向着京城赶去。
可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正在想念着他。
只是...想念的方式有些独特。
*****
这不知是姜仞潜离开京城的第几天了。
顾笑笑正坐在大厅的木椅上,瞧着手里的画卷。
她爹还真是迅速,说不嫁给李亲王,便要替自己另择良人,于是最近几天,自己这手上的画卷可还真是没停过。
最近几日,她总是梦到姜仞潜,小时候,长大的时候,那些场景里,她总是笑得很开心,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自己说不定还真喜欢上了姜仞潜。可他跟自家爹爹的事,她又要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算是个忠义两全的人呢。
媒婆正站在她的身侧,说的唾沫星子乱飞。“顾小姐,这男子是世家公子,人才相貌都是极好的。”
顾笑笑听此,瞥了眼,这画卷上胖的跟个猪一样的男子,就是人才相貌极好的世家公子?
那媒婆见顾小姐瞥眼瞧了瞧画卷,以为有戏,于是变得更加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