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动

;   待强仔离开后，李欢钻进前驾驶座，驾驶着轿车向中环市区驶去，这辆看似破旧的轿车的确不错，开起来很顺手，不久，已经能看到蓝山大厦顶楼上硕大的霓虹灯——“六本木”三个大字在灯光的辉映下散发出靡丽的光芒。

    李欢将车开到蓝山大厦后的一条僻静街道靠边停下，他步下车，从后车厢里拎出一只黑色的大提包，手感沉重。李欢重新回到车后座，拉开大包，放在最上面的黑色紧身短袖上衣、黑色作战裤、黑色软底作战靴映入眼帘。

    穿戴整齐后，李欢顺手从包里翻出一柄带鞘的匕首，拔开看了看，刀气森寒，锯齿、血槽、刀身微弯，线条极其流畅，正宗的防御大师，李欢露出一丝笑容，这强仔做事还算认真，没弄个次级货来敷衍自己。

    将匕首藏在小腿处，李欢看见一把带着枪套的手枪，一看这枪，李欢乐了，奶奶的，德国制HK，威力不是普通的大，枪套旁还配了消声器，李欢一看这货色就知道是胖子从法国弄过来的军火，强仔看来还是个识货之人，知道要弄个厉害的手枪。

    李欢将枪套背在肋下，然后穿上外套，外套依然是黑色，黑色能掩盖住一切，比普通手枪大上一号的HK藏在肋下时，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常，然后李欢将大提包的肩带放长，斜背在侧，关好车门，慢悠悠地走向蓝山大厦。

    夜色凄清，街面清静，街道昏暗的灯光将李欢的身影拉得老长，此刻行走在没有半个人影的街道上，背着大背包的李欢，模样跟落魄的流浪汉差不多。

    李欢步出街道，让过几辆过路车辆后，便顺着街边的阴影摸到蓝山大厦地下停车场的车道旁，车道旁有个亮着灯的岗亭，岗亭内一名保安正在打盹，但就算如此，要想避开监控录影与岗亭内的保安，还是得翻越这个不算高的岗亭。

    李欢身形贴在岗亭后，打量四周环境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喷雾剂，朝脚底喷了喷，这玩意儿好，能消除足印，在行动前，李欢没有忘记行动准则。

    岗亭内的保安睡得正香，但此刻却不能妄动，远处对面街上还停靠着几辆黑色的轿车，车内似乎有人，不是夫人就是曾公子的手下。

    李欢静静地等待着，路面上几辆轿车经过，李欢仍然没有动，继续等待。没多久，一辆商务车从远处驶来，李欢看清楚商务车的车型，暗自调整一下呼吸，肌肉瞬间绷紧。

    夜色下车少人稀，那辆商务车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与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视线平行。

    就在平行的刹那，李欢脚下猛地往壁沿一蹬，随即李欢黑色的身影迅快凌空，接着另一只脚轻巧地踩在岗亭一侧，再一蹬，岗亭微微动了动，李欢整个身体轻巧地翻越过去，黑影瞬间隐没。

    李欢的脚落到地面时，大背包的重量带出点声响，脚下未稳，李欢紧接着身形一矮，贴在岗亭阴影的一角。

    两秒，几乎是呼吸的一瞬，商务车已经越过停靠在街边的黑色轿车，街面恢复宁静，李欢成功地避开黑色轿车内的监控视线，但落地的些微声响与蹬力产生的岗亭晃动，还是惊动岗亭内的保安。

    此刻，那名惊醒的保安已经站起身子，只见一阵手电筒的光芒在李欢头顶上闪烁，似乎在搜索可疑声响，李欢屏息凝气，身子紧紧地贴在岗亭下的黑暗阴影中，只听保安含糊地咕哝几声，便关掉手电筒，打着哈欠，坐下来。

    保安刚坐下，李欢便迅快地朝车道壁沿一贴，顺着壁沿潜行，他才刚没入车道转弯处，那名保安似乎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切如常，连鬼影都不见半个，保安摇了摇头，嘴里又咕哝一声，似乎为自己太过尽职而自嘲。

    地下停车处停满车辆，李欢弯着腰，避开巡逻保安，一路不停潜行到楼梯口，电梯就在楼梯口旁边，而他似乎没有享受的命，深更半夜坐电梯绝对是违反特工准则。

    坐在楼梯转角处，一路快速的潜行令李欢微微喘息，休息片刻后，李欢抬头看了楼梯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奶奶的，二十一层，有得累。

    李欢背着沉甸甸的大包包，憋足一口气，动作迅快地朝楼顶攀去，沿途数次躲过保安在楼梯口的手电筒照射，当李欢攀到二十层的时候，总算可以歇息，通往二十一层有一道大铁门，铁门紧锁，过了这道铁门后就是目的地。

    李欢一屁股坐在铁门下的楼梯上，喘了几口粗气，真累，任谁连续攀爬二十层楼都会累得半死，李欢此刻心跳快得离谱，呼吸已经是压抑不住的急促，前心后背早就被汗水浸湿。

    时间不等人，此时已经是四点五十分，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发白，李欢感觉到心跳稍微平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双黑色的手套戴好，从这刻起，一切都在无罪证中进行。

    铁门对李欢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碍，李欢熟练地从皮带扣中拔出一根细钢丝，开门破锁全靠这根不起眼的玩意儿，他转了转，钢丝很准确地拨动锁孔里的弹簧弹珠，李欢唇角露出一丝笑容，轻轻一拨，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弹簧滑动声响起，铁门的缝隙微微松了松。

    李欢戴着黑手套的手握住门把，正要拉开的时候，李欢身上的肌肉突然绷紧，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道，而这烟草味还带着刚刚熄灭的糊味，时间不会超过五秒。

    有时候，嗅觉灵敏真能救人一命，李欢没有贸然拉开铁门，他屏息凝气，仔细地感觉着铁门后的危险因素，此刻，铁门前后非常安静，针落有声。铁门后，李欢感觉到压抑的呼吸，应该是两个人。

    奶奶的，先前自己在铁门前调整呼吸的时候，在这寂静的楼梯中声音应该很大，李欢脑子里迅速分析判断，铁门后的人应该是路过时感觉到这边的动静，而且还是在动手开锁前察觉到，时间不超过十五秒，要不然对方也不会才刚熄掉烟头。

    李欢的分析精确到秒，同时从压抑的呼吸中判断出是两个人，这两人的身手应该是保安等级。

    李欢的手松开门把，屏息凝气地静静等待着，此刻，是考验耐心的时候，李欢在这方面绝对是一流，他可不愿意贸然接受对方凝神等待的一击。

    弦绷得紧了，总会有松懈的时候，铁门后等待偷袭的人迟迟不见铁门打开，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精确的判断能决定胜负，铁门后两名想偷袭的人，此刻已经感觉不到李欢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铁门后的人似乎还是嫩了点，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度紧张，甚至怀疑铁门后根本没人。

    他们试探性地将铁门打开了一点，此刻李欢的身体贴在铁门一侧，即使铁门打开，对方都不见得能看得到他，李欢选择了对方可以用铁门压住自己的位置，赌的就是胆大，如果对方是高手，自己被铁门压得内脏横流都有可能。

    铁门再次打开一点，视线里没有可疑的状况让开门的人动作大了点，门一点一点地打开，逐渐掩住李欢紧贴在门边的身体。

    “没人？会不会听错了？”一名西装男子率先步出铁门。

    “不会吧，你可别忘了，这门是怎么开的！”接着又走出一名西装男子。

    “对啊，这门发出的声响咱俩都听见了，怎么会没人呢？”先走出的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会是溜了吧？”后出来的西装男子看了看四周，鬼影都不见一个。

    “妈的，害老子紧张了半天，赶紧通知一下巡逻的保安，搞不好是小偷。”当先的那名西装男子不敢怠慢，铁门打开，有人潜入已是事实。

    后面的那名保安正要说话时，铁门突然动了，打开的铁门缓缓地向内关去，两名西装男子同时察觉，身上的肌肉下意识绷紧。

    就在这一瞬间，黑影闪现，两名西装男子眼睛一花，黑影如闪电般出手，准确地掐住两名西装男子的脖子，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令两名西装男子的瞳孔收缩，一张模糊的容颜出现在瞳孔中。

    颈动脉瞬闻陷入，两秒，两名西装男子大脑内的氧气消散，窒息、眼黑、头昏、身子开始发软，李欢的手控制住力道，心里默数：三、二、一！最后的倒数让李欢感觉到手中的沉重。

    搞定收工，李欢手一松，两名西装男子软软地倒在楼梯上，要不是李欢用脚勾住，这两名男子铁定滚下楼梯。

    两名西装男子标准的国语让他们留下一条命，如果换成是日语，此刻两名男子的脖子只怕已经被扭断，没有必要滥杀无辜，李欢算是手下留了情，计算时间，这两名男子没半个小时绝对无法醒来。

    将两名男子分别扛进铁门，铁门后的楼梯口有一个值班室，这两名西装男子大概是值班的保安，李欢将一名男子放上床，又将另一名男子弄到桌边趴伏着，伪装成打盹的模样。

    搞定一切后，李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奶奶的，对付这两个小角色足足花了五分钟，潜伏对峙，五分钟就足够让这两名警惕性颇高的倒霉蛋自动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