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记得,皇上是安排了太医经常去给你那儿看诊的,何须亲自劳烦你的人跑一趟?”
年世兰轻笑了一声:“臣妾只是个嫔位,哪里像皇后娘娘这般,稍微头疼脑热的便整个太医院都围着您转。那日臣妾背痛难忍,又不是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日子,所以便让颂芝去给我取瓶药酒。臣妾为何背痛这事儿娘娘您应该很清楚啊,这又不是臣妾装病胡诌的。”
被年世兰又翻此事出来阴阳,皇后的脸色沉下半分。皇帝无心看女人打嘴皮子官司,清了清嗓子道:“仪贵人现在还躺在里边儿受苦,吵吵闹闹做什么!年嫔,你要尊重皇后。”
有皇帝发话,年世兰只能不情不愿地住了口:“是,臣妾知错。” 顿了顿,她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玉贵人给仪贵人制香,可是六宫和睦的一大佳话。如今看来,皇上和皇后是怀疑仪贵人小产是和这香有关了?”
皇帝给了她个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臣妾听闻,这香是仪贵人自己向玉贵人求的,这让太医验过才用是玉贵人提出来的。” 年世兰像是有些被吓到似的,用绢帕捂了捂自己心口:“臣妾的八阿哥无福,但臣妾当时怀孕,也和仪贵人一样整日不适。虽说仪贵人失了孩子,不该被无端揣测,但会不会是因为她自个儿知道孩子保不住,所以想栽赃玉贵人呐?” 说完,她还用那一方鲜红的芍药刺绣绢帕捂住了惊呼的嘴,一脸诧异看着皇上和皇后。
安陵容实在想不到年世兰会为自己说话,她本以为年世兰无论如何都会找个理由把这事儿扣她头上的。但她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接过年世兰的话茬儿,欠身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的确是无辜的。”
帝后两人心里对年世兰所指之事都心知肚明,但此事不宜张扬,皇帝敛眸,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给皇后递去一个耐人寻味的视线。
瓜尔佳文鸳忽然开口插嘴:“对对,年嫔娘娘说得有道理,有一日臣妾在花园里散步,无意中听见仪贵人和自己的宫女说看不惯玉贵人承宠,要借香料的事给她点教训。她说要三不五时地说玉贵人的香料让她觉得身体不舒服。”
她一旁的宫女云夕也立刻捣蒜似的点起了头:“是的,奴婢可以作证,当日奴婢和小主在一起,仪贵人在树丛的另一头并没有发现我们。”
皇帝的眼神越来越暗,如深不见底的黑潭:“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这……” 皇后一脸为难的样子:“正所谓『虎毒不食子』,臣妾实在是想不通……”
此时安陵容却在心里盘算着,这些空口无凭的证据并不能完全打消皇帝和皇后的疑心,随便哪一个对她失去了信任,将来她在后宫都会如履薄冰,还得想个完全的脱身法子才好……
屋里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安陵容走上前来,对着皇帝皇后福身道:“臣妾想,现在屋中已经没有燃臣妾所配的香料了,而且太医验香时也说此香被加入的夹竹桃分量极少,只用几日不会造成骤然小产,可臣妾闻着,这屋里还有隐隐的夹竹桃清苦味道。” 说着,她作势拿出绢帕轻轻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