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郑班头的抉择

了宵禁，先摆脱了眼前的麻烦才是首要的，倒是没有必要非得是不饶人。

    当下他的脸色也是转缓，很是和气的对郑班头道：“呵呵，郑班头说得是。大家都是公事，说起来都不容易，你也是秉公执法而已，也没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那既然没事了，我们便先告辞了。”

    郑班头指着陆峰对纪浩道：“这位陆公子也有穿街条子，应该确实是协助纪公子你办差的吧，他自然也可以跟纪公子一起走。”

    陆峰听了也是一喜，暗道今晚这麻烦终于要解决了。

    当下陆峰朝郑班头微微颌首，想要说几句客套的场面话，但是郑班头却不待他开口，已经指着毛希哲道：“但是，这个家伙没有穿街条子，你说是跟你一起办差，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纪浩和陆峰的穿街条子上，都有他们的姓名，是以郑班头知道两人的姓名。而剩下的这个没有穿街条子，但是郑班头却也能够确定他就是毛希哲，而且是马公子最为恼恨的那个毛姓书生。

    据说这个毛姓书生拿脚踩过马公子的脑袋，马公子恨之入骨。自己把这家伙办了，怎么也可以让马公子消消气的，就算自己今晚这事情办得不是那么圆满，但总是也可以在马公子那里有个交待了。马公子怎么也不好意思，再拿自己作法撒气。

    当然，他这也是打算赌一把。他在赌不得直接罪纪浩，只得罪他的朋友的话，纪浩未必会下狠手对付他。

    毕竟这纪浩对他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威胁，马公子对他的威胁，那也不必纪浩的威胁小啊。

    纪浩听了这郑班头的话，不由的一滞。他以为这郑班头权衡一番，已经服软了，没想到只是不想得罪自己，却还是要收拾毛希哲。

    郑班头不待纪浩答话，便接着道：“此人宵禁之后，无故在夜间行走，干犯宵禁，郑某怀疑他很有可能是江洋大盗，现在只能秉公执法，暂时将其拿下。”

    随即他便对手下一众衙役道：锁了！”

    一众衙役当下不由分说，立即上前就将毛希哲七手八脚的按住，随即手中的铁链就要往他头上套。

    毛希哲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辩解道：“唉唉，谁他.娘是江洋大盗啊？我是正儿八经有功名的读书人。”

    那个衙役也不管毛希哲的抗辩和挣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套到毛希哲脖子上。

    纪浩和陆峰还待阻拦，被几个衙役隔开。

    此时，纪浩终于反应过来了，在旁朝郑班头喝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郑班头你非要弄得撕破脸嘛？”

    郑班头此时却是一脸正气的道：“纪公子你是在威胁郑某吗？别忘了，郑某是府衙公差，这是在帮公事。郑某做人光明磊落，办差也是秉公执法，不惧任何报复。若是怕报复的话，那还有脸做这公差。”

    纪浩见他一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嘴脸，若不是知道他肯定是得了别人授意，自己还真有可能信了他。

    此时他也看明白了，这家伙看来是要赌不得罪自己，只得罪自己朋友的话，自己未必会下狠手对付他。

    这家伙此时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叫嚣着不惧报复，怕是也是提醒自己，若是自己报复的话，他也会严阵以待。

    不过，不管以后自己怎么对付他，此时郑班头这一番惺惺作态，抢先占下秉公执法的名头，纪浩倒是还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了。

    郑班头说罢不再去理纪浩，转头对一众手下喝道：“大明律法有明令：无故犯夜者，笞责四十。来人，行刑。”

    那几个衙役听了他们班头的命令，当下便搬过条凳，扛过木棍，便要动刑。

    大明宵禁规定，在二到四更宵禁之时，无故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看这群衙役的熟练程度，显然他们没少打过这干犯宵禁之人，对这笞责干犯宵禁之人的程序，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毛希哲一见这情形，怕是再不反抗，真要被打板子了。这打板子可轻可重，全在行刑之人的拿捏之中。这群衙役明显是在针对他们，这三十板子下来，估计最少也是奔着弄残自己去的。

    当下他不由大声喝道：“我是有功名的秀才，在没有革除秀才功名前，谁敢对我用刑？！你们想作死，就尽管打。”

    别看秀才虽然只是最初一级的功名，但是在司法方面，也是有特权的。哪怕是秀才真犯了法，在官府审理案件的时候，都是不能动刑。如果审理官员想要对有秀才身份的嫌疑犯动刑，必须得先向省里学政大人审批，在革除了该嫌疑犯秀才的功名后，才可以用刑。

    因此这些衙役，自然是不能这么随意便笞责一名秀才的。

    纪浩在旁帮腔道：“这位毛公子可是如假包换的秀才，没有革除秀才功名之前，就连你们知府大人都无权用刑。你们若是想惹出大祸，那就尽管动手吧，只不过到时候，怕是连你们知府大人都保不了你们。”

    那几个衙役被纪浩和毛希哲的话一下唬住了，手中的动作不由的都是一滞。

    这时，毛希哲趁着那几个衙役愣神的功夫，挣脱了右手，然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功名文书，示威似的朝那几个衙役扬了扬。

    他平日里四处游历，这功名文书都是随身携带的，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郑班头见此情形，不由暗呼：不应该接着个事情，眼下这家伙竟然还是个秀才，打是没法打。若是真得打了，那自己惹得祸就大了。这事儿，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不过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马公子那里自己要交待过去，这人是绝对不能放的。郑班头稍一沉吟，便对几个衙役下令道：“就算是秀才，那也不能随便干犯宵禁。今夜就将这犯夜的秀才在卡亭暂时羁押，明日押往府衙，听候推官大人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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