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陈湮点点头,心道这大概也是闵先生师父的心愿,眼见闵不归眉间仍有淡淡愁绪,便问道:“前辈还有什么烦心事么?”
闵不归两眼望着远处发呆,喃喃道:“我总是有一些事想不通。”
陈湮道:“什么事?”
闵不归回过神来,看着陈湮,道:“是啊,你和楚庄主……我想能明白这件事的,也就只有你们二人了。我今日把事情说给你听,你帮我想想。但此事不可对别人说起,否则……”
后面的话闵不归没说出口,但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陈湮便道:“前辈放心,前辈既信得过我,我自然不敢有负所托。”
其实陈湮心中也早就好奇闵不归和他师父那段往事,只是这是人家私事,闵不归又对他师父的名声在意得紧,因此他不说,陈湮也不敢多嘴问。
现下闵不归愿意自己说出来,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再则他是顾柳的师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如果能设法开解了他的心结,也算是略报恩德了。
闵不归长叹了一声,垂头沉思片刻,许久才似乎鼓起勇气,缓缓开口道:“我是十二岁上拜入师父门下的,那个时候人人称他‘南岳仙’,乃是因为他隐居四极州南岳山中,有一年四极州下数十州县突发离奇瘟疫,染此疾者以十数万计。朝廷派下来的医官殚精竭虑,要么是染上此病而死,要么是想不出办法,远遁他乡。师父知道后,凭一人之力,研制出治病的方子,方才化解此难。百姓们认为只有仙人才能做到,所以渐渐地这个名头就传了出去。”
“南岳仙”徐求道收下第一个弟子的时候不过二十六岁,那个时候他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望,渐渐地已有许多江湖中人来到南岳山中求医。
他性子清冷,内心却古道热肠,但凡来求医的,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一概不拒。
闵不归原名并不叫这个,徐求道收了他之后才给他改了名字。闵不归曾经好奇师父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徐求道只是叹了口气,抚摸着他的脑袋,道:“名字而已,不是非要求个解释,你不喜欢,为师就改了。”
闵不归觉得师父眼中有一种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看了心里就难过,于是道:“弟子很喜欢。”
徐求道脸上便有了淡淡的笑意,道:“不归,你是个聪明孩子。”
徐求道耐心细致,收的这个徒弟又聪颖善学,勤奋刻苦,很是得徐求道欢心。
几年后,闵不归年满十八岁,对师父所授技艺已经学到了十之七八。只是随着年纪越长,有一点他很是疑惑,那就是师父常常盯着他看,一盯常常至少一炷香时间。
盯着他的时候,眼里的东西就和当年一样,闵不归这个时候已经知道,那种东西叫做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