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它们分开呢,”唐凛说着,环顾众伙伴,“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词,冲破,觉醒……”
其实当看到“觉醒”两个字,在场大部分人脑海中瞬时闪过的念头,几乎都是相同的——
江户川:“如果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能和‘觉醒’联系上的……”
五五分:“文具树。”
骷髅新娘:“那‘冲破’……”
“冲破桎梏,觉醒文具树。”唐凛一字一句缓缓道。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闯关者们无法证明这一定就是日记密语的正确解答,但现阶段,他们想不出比“解锁文具树”更像答案的答案。
如果不是为了逼他们自己觉醒文具树,为什么一进6/10,他们的文具树就被封锁了?
前面1/10-4/10,文具树都可以应用自如,哪怕是被限制了文具树的5/10,也仅仅是不能把文具树用于“登山”,文具树的能力依然在他们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彻底消失,再感应不到。
烛火幽暗的房内,寂静沉沉。
唐凛轻轻抬眼,打破无声空气:“还是在培养。”
众人困惑看他,一时不解。
霍栩问:“培养什么?”
“培养我们。”唐凛说,“从1/10开始,守关人对我们的考核,既是筛选,也是培养。1/10让我们认识到文具树的应用,2/10磨炼我们面对恐惧的心理素质,3/10是生存能力,4/10是追踪与反追踪,5/10是体力和耐力……然后就是现在,自行冲破身体桎梏,觉醒新一阶文具树的能力。”
越胖胖:“新一阶?”
“5/10通关后就没给经验值了,”南歌思索着,“五级文具树也是最后一个明确要求经验值才能解锁的,再往后的文具树解锁条件都是‘?’。如果这一关真是要培养我们觉醒文具树的能力,恐怕以后的文具树,都要靠我们自行解锁。”
唐凛点头:“这一关的‘觉醒’,未必一定能解锁六级文具树,有可能仅仅是觉醒我们被封锁住的一到五级,但之后要解锁新一阶文具树,我想就像南歌说的那样,只能我们自己去领悟,而且多半没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可能突然某一刻,就解锁了。”
佛纹:“那样的话,每个人的进度就不一样了,很可能有人解锁了六七八级,有人还停在五级。”
“这个设计我喜欢,”白路斜单肩倚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强行让所有通关者保持在一个文具树水平本来就很奇怪,强的理应更强,弱的就该淘汰。”
蒋城、许叮咚:“……”
用力低头,拼死沉默,用生命降低存在感——不想被组长连累路人缘的日常操作,分外熟练。
众闯关者已经习惯了白路斜的性格,毕竟是在神庙发表过“三分钟内杀光全场”的男人。就连当时没走“神庙线”的,也在事后被科普了这一“金句”。
所以白路斜再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奇怪。相反,白路斜直到现在竟然还老老实实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划火柴、翻日记、头脑风暴、分析讨论,安分得离谱,这才让人意外。
何律对于白路斜的观点,每个字都很难同意,但他并不打算真的出声和对方进行讨论。
一来,白路斜不是铁血营的组员,他既没有“说服”对方的立场,也没有“改造”对方的义务;二来,以白路斜的脾气,短时间内的三言两语恐怕也很难改变其的看法,就像孤岛求生时,他仅仅为了说服对方联手,就花费了长久的时间和精力。
明明都想得很清楚,可当看见没一个人搭理白路斜,几乎全场都把这位白组临时代理组长当空气的时候,何律莫名就有点不舒服。
当然,他对众人的态度没任何意见,甚至非常客观地认为,无视白路斜才是对当前局面最有利的选择——维持稳定总是比节外生枝要好。
那一点点微妙的不舒服,全部来自白路斜。
面对无人理会的局面,白路斜不见一丝尴尬,十分坦然地继续倚着墙,就像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又像已经历过无数次似的,习以为常。
何律想,以白路斜这样的恶劣性格,被孤立被疏远是必然的。甚至很可能,这就是白路斜想要的结果。
但何律就是不想遂他愿。
于是在所有人都默契地准备回归之前话题时,何律毫无预兆地开口。
“一个人再强也只能单打独斗,一群人再弱也可以团结协作。”
这话显然是回应先前白路斜的“优胜劣汰论”,大家先是微微讶异,而后本能地望向白路斜。
白路斜也意外,眉毛微微挑起,跟何律对视了一会儿,才轻蔑一笑:“一群废物再抱团也是废物。”
何律不赞同地皱眉:“一个人是强是弱,不是单凭战斗力决定的,关卡也不是单纯依靠战斗力就能通过。都到6/10了,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语气实在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了,就像辛勤耐心的园丁在循循善诱不懂事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