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喃喃道:“所以你杀了他。”
边夫人突然又笑了起来,道:“是啊,我杀了他,是他让我的阿龄困在着鹿邑城一生不得自由,是他和魔修勾结将阿龄元丹废去流落荒外,我不杀他还要杀谁?”
她边笑边落泪,像是个疯子一样,“而你,季秉烛,季家祸世之魔,你终有一天也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季秉烛一愣:“什么……祸世之魔?”
边夫人笑得更加大声了:“哈哈哈季秉烛,你竟然问我什么是祸世之魔,季家人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吗?你是我族这千百年来唯一的祸星啊,难道你从来都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季秉烛更加茫然。
边夫人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上自己流出来的血,嘶哑着笑得更加开心了:“季殃啊季殃,祸族殃民,天选修魔之体,生来就是祸世的存在。你以为季家全族痛恨你,真的只是因为你是天选修魔之体吗?”
“可怜啊,可笑啊,季秉烛,堂堂一殃君竟然连自己为什么会被人那么多人怨恨都不清楚。”
季秉烛如坠冰窖。
边夫人看着他的脸色,惨笑一声:“所以,栽赃你再次成为杀了边家主母的凶手,便是我向君上所赔罪之二。”
“届时,季家现所存旁支,定然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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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十八张嘴也说不清。干
边夫人的身体缓慢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季秉烛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抬起手来却看到了满手的血迹。
他被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阿鸦……阿鸦怎么办?”
话一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阿鸦已经不在了。
季秉烛愣了半天才蹲下来小心翼翼去探边夫人的脉,但是他的手刚刚碰到边夫人的手腕,她的身体中像是骤然爆发出来一股强悍的灵力,季秉烛猝不及防直接被击中了身体,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上,半天才爬了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他已经进入还神了,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伤不了他分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体内的元丹就像是不认他一样,连调动一些灵力出来都困难无比,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来上一击。
季秉烛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看着手中已经变得干涸的血迹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只好手足无措地将血往自己身上擦。
但是他擦了半天才恍然间发觉,自己今天身着一身青衫,将血擦在上面只是更加显得触目惊心而已。
整个奉道堂除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已经没有了其他声响,边夫人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血遍地都是。
季秉烛眼前一阵发红,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气之后才软软地跪坐在了地上,他喃喃道:“祸世之魔?祸世之魔是……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灭……灭族?”
他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了,茫然无措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季秉烛呆呆愣愣跪在原地,思绪就像是一团胡乱缠起的线球一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楚,他愣了大半天,直到一旁的蜡烛都燃烧得差不多,奉道堂一点点变得黑暗时,他才恍然间反应了过来,无神的眼珠转了转,踉跄了一下想要站起来。
但是他跪得时间太长,腿又有些软,还没刚爬起来就重重跌了回去,他茫然的“咦”了一声,手臂撑在地上半天也还是没能把自己撑起来。
“阿鸦……阿鸦我怎么了?”
“阿鸦我知道你在,你快看看我怎么了?我站不起来了,我的腿……不能动了……阿鸦!”
“阿鸦你快扶我一下……就一下。”
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叫着“阿鸦”,好像这样拼命叫阿鸦就会瞬间出现一样,但是其实自己内心比谁都要清楚,阿鸦根本不可能再来了。
季秉烛绝望地喊了半天之后才带着哭腔又叫了一声:“阿龄……”
无人回答。
这是自然的,在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全都离他而去,让他时隔几百年再次体会到了被人抛弃到底是什么痛苦绝望的滋味。
就在季秉烛拼命撑着自己想要站起来时,奉道堂院子的门被人猛然推开,接着一串脚步声急促朝这里冲了过来。
季秉烛茫然地回头,就看到边流景和鹿沐已经踏上阶梯脸上焦急地朝他走来。
鹿沐还没看到奉道堂里的场景就急急道:“君上,边夫人的长生牌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