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和我仔细说清楚!”
季秉烛只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小声哼唧着:“是夫人让我来的。”
季夜行此时和阿鸦有了同一种感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这么想着,冷漠地抓住了季秉烛的手腕,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走,我送你回去。”
季秉烛一听要回去,立刻挣扎着想要闪开,道:“不……我不走,我不回去,夫人让我在这里等着。”
阿鸦从他怀里扑腾了出来,羽毛掉了一地,接着原地化为了人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季秉烛,道:“我看你总有一天会被自己蠢死,别人背地里变着法子地想害你,你倒好,竟然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季秉烛不服气:“才不是,夫人才不会害我,她还送了我东西。”
季夜行和阿鸦根本和他说不通,只好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两个相互不对付的人暂时一致对外,走到角落中脸色难看地商量了下对策。
不过两人还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曲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他先是朝着阿鸦隐晦地看了一眼,才目不斜视地对季夜行道:“季家祭典恐怕会生变。”
祭典对于每个家族来说,只是每百年供奉一次的仪式罢了,往往一天时间便足够了,不会节外生枝,但是此次不知道为什么,来祭典的人全部都是一些在鹿邑城中能数得上名字的大能来,看着不像是普通的祭典,反倒是想是来围剿什么人的。
季夜行神色一冷:“说清楚。”
曲容言简意赅:“祭典中央似乎有阵法,入之则神魂分离。”
季夜行一惊,正待说什么,阿鸦突然道:“季殃不见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周遭突然出现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季夜行只觉得心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有些慌张地挥开了挡在门前的众人,一抬头便看到了跟着季类樱一步步往那祭典高台上行走的身影。
季夜行声音险些哑了:“季殃!”
但是挡在他面前的人着实太多了,众人也被突然出现的季秉烛眉心的红痕给吸引住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三五成群地猜测起来此人到底是谁。
因为这些人的阻挡,季夜行的声音直接被掩盖住了,台阶上的季秉烛像是个傻子一样脸色满是欢喜地跟着季类樱往高台上走。
直到了高台上,季类樱微微侧着身子,淡淡朝着季秉烛道:“站在高台中央,等着便好。”
季秉烛毫无城府的“哦”了一声,步子轻快地走了进去。
高台上的阵法一片猩红,看着就像是血画成的,繁琐得有些不详,随便换一个人过来肯定都要这个阵法的危险性,不过季秉烛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神色如同稚子一样满是天真,小步走到了阵法中央。
季类樱似乎冷笑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的季秉烛突然开口道:“夫人。”
大概是季类樱觉得他必死无疑,意外的没有觉得不耐烦,她转过头,冷淡地看着季秉烛,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样没什么感情。
季秉烛抿着唇冲她一笑,似乎有些羞赧,半天才道:“我能……唤您一声娘亲吗?”
季类樱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季秉烛会说出这句话,许久之后才皱着眉头,道:“随你。”
季秉烛脸上一喜,嘴唇动了动,大概是觉得陌生,嘴张张合合半天才轻轻道:“娘亲……”
他的声音又软又糯,听着像是个孩子一样,让人恨不得立刻软下心来。
季类樱神色复杂地看着季秉烛,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觉得有些不忍,不过她早已经是铁石心肠之人,这点不忍很快就被冲散掉,再次化为了冷漠。
她转身下了台阶,季秉烛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才轻轻地蹲了下来,抱着膝盖看着自己掌心中的血琥珀发呆。
“你让我唤你一声娘亲,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啊,”他脸上挂着笑容,就像是个拿到了糖的孩子一样,声音轻柔道,“就算是……”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突然从喉咙里哽咽了一声,眸中的泪水猛然落下,轻轻地滴在了血琥珀上。
“就算是你让我在这里等死,我也是愿意的啊。”
为了那转瞬即逝的温柔,心甘情愿赔上了整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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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叛道而出你疯了吗?叽
阿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季秉烛,脸上全是冷淡。
季秉烛没有抬头,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过来,眼睛依然眨都不眨地盯着掌心中的血琥珀,他喃喃道:“真好看啊,我还是头一回收到这么好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