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认不得的模样。
禾雀跪在冰冷的地上,一旁的烛台闪着微弱的烛光,将他手中一卷画像隐隐约约照亮。
燕无归虚幻的一魄始终离禾雀不远的地方站着,她眸子柔和地看着似乎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微弱地叹息了一口气:“禾雀。”
禾雀当然是不可能听到的,他跪在地上,划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那画像上,飞快地被画像吸收,接着滔天的魔气也瞬间钻入其中,狂风平地而起,将一旁的烛火吹得东倒西歪。
禾雀按着地面上的画卷,垂着眸低声道:“阿殃,对不起,我还是……”
画卷中猛然从地上飘了起来,禾雀顺势站起了身,长发白衣在风中飞舞。
燕无归:“禾雀……”
禾雀哑声道:“我还是放不下她。”
话音刚落,画卷上白光骤然一闪,接着那画卷上身着黑衣的“燕无归”仿佛活过来一样,缓慢地从画中走了下来,落地后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禾雀手脚并用地扑过去,一把将那个如同傀儡般冷若冰霜的燕无归抱在了怀里,他眸中满是泪水,不住地喃喃道:“无归,无归,这一回我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人再伤害你。”
他这漫长的一生,终于被一个名唤燕无归的虚幻影子给彻底逼疯了。
“燕无归”眸子如同点墨,没有任何光芒,即使被人抱着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这也是自然的,她只是一个被禾雀强行画出来的一幅画罢了,即使表面再像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人。
燕无归的一缕残魄再次叹息了一口气。
九百年后,一直利用神魂来复活燕无归的禾雀终于自食恶果,死劫天雷从鹿邑城一路追到了落墨山,势必将蔑视天道妄图逆天改命的人诛杀。
燕无归抱着昏睡过去的禾雀,喃喃道:“傻子,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啊。”
九百年,已经将那个半大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禾雀的面容和之前并无多少差别,只是五官长开,冷漠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燕无归轻轻地按住了他的眉心,低声道:“或许对你来说,认识我,便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季秉烛茫然地看着她的动作:“你……你想对他做什么?”
燕无归不答,反而道:“季殃,禾雀醒后你便带他快些离开落墨山,若是结界灵出来,你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季秉烛“哦”了一声,道:“那你未抽出的情魄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方才施怨对他说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似乎和燕无归那未抽出的情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