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宅子里时已经有些晚了,他们简单吃了些东西便睡下,这会儿宋菽才问道:“我房里那上下铺是怎么回事?”这里房间这么多,放什么上下铺,搞得宋阿南都不肯自己睡。
“不是你要放的?”宋河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怎么可能?”宋菽说。
“是你要放的,我也听见了。”三娘说,“就严卓和阿兄走之前那一晚,你和严卓讨论图纸时阿兄问的,你还点了头。”
宋菽记得他和严卓讨论图纸,可除此之外真是一点印象也无。
“大阿兄那时跟你说,这房子有两间正房六间厢房,我们与严卓刚好一人一间,但西厢房是两明一暗,那暗的不好住人,东厢和西厢的屋顶又没你那儿高,放上下铺不方便,便问你是否还与宋阿南一起,你当时点头了的。”三娘道。
宋菽又回想了一下,还是没印象。
那天严卓拉着他说了一堆建筑的事,他听得头昏脑胀,不时还要跟严卓讨论,把他那些花费时间太长或者不切实际的想法否掉,宋河说话的时候,他八成根本没听懂,直接胡乱点了头。
这胡乱一点,便又把他跟宋阿南点一个房间去了。
本来宋菽还以为来了恒州城能自己睡一间呢,这下好了,乖乖睡上下铺吧,幸好他跟宋阿南住惯了。
“阿兄,那楼好气派!”六娘撩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指着路边一幢三层楼的建筑喊。
这年头三层楼的建筑很罕见,至少他们大涂县就没有,最高的望海楼也不过两层,他们宋记的捞月舫也是两层。
“果真很气派。”三娘也凑过去瞧了一眼。
“那是一个赌庄。”宋河说,他跟着建筑队来得早,对这里已经有些了解,“已经歇业很久了,周围几个铺面也都是同一个东家,现在也都歇着。”
“怎么会这样?”宋菽惊奇,赌场从古至今都是赚钱的买卖,更别说这恒州城里人来人往的,歇业可得损失不少。
“听说东家是个纨绔,不会做生意,更不懂赌庄里的那些个门道,没俩月就赔了许多钱,后来也许是赔得太多就不做了,便一直关着。”宋河说,这些也是他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不知真假。
“啧,真可惜。”宋菽道,抽身回去坐好。这么大门面,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关着多可惜啊。三娘他们也附和,跟着宋菽做买卖这么些日子了,他们也晓得这临街的铺面都值钱,关门空置着,着实可惜。
从这条大街一直往南走,出城没多久便是他买下的那片荒地。
宋菽撩开马车车窗上的帘子,上次来时,这地上还只有些杂乱的石头,现在已经有两间作坊平地而起,还有几间充作食堂和宿舍的大屋子。除了屋子,宋菽也看到严卓和几个大涂县过来建作坊的熟面孔,以及许许多多陌生的脸。
“劳驾,您这儿开始招工了吗?”有个大涂县的工人站在离官道不远处,拿着个碗像在喝东西,有人凑过去问道。
这人宋菽不认识,看打扮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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