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第二块红薯从火中夹出来,然后放了第三块到灶炉膛离去,期间还偷偷瞥了苏俨一眼。刚刚他们一起回来,她被陈瑾瑜缠着要烤红薯,而苏俨就一言不发地在厨房里淘米、煮粥,动作娴熟,像是经常做一般。
她没有想到他会煮粥,虽然这并不难,可是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人。不过想到这里,景夏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们认识的时间这样短,短到压根不足以她了解他这个人,可是她却坐在这里妄加揣测。就像苏俨和她只认识了这么一会儿,却要求她将他当成自己人一样可笑。
“姑姑,我可以吃了吗?”陈瑾瑜盯着被取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的红薯,有些馋,皮还没有剥他都能闻到红薯的香味了。
“再等一等。”景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看了看表,计算着最后一个红薯出炉的时间。
要求被拒绝,陈瑾瑜有点小郁闷,不过还是乖乖地坐在了景夏身边。姑姑烤了三个红薯啊,第三个是不是给苏叔叔的呢?
等第三个红薯穿着焦黑的外衣从灶炉里被夹出来的时候,陈瑾瑜已经从碗筷架上拿了一个大盆过来,将另外两只肥肥的红薯放了进去。
此时苏俨也将粥煮好了,正在把白粥从锅里盛到砂锅中。
景夏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开口和他说了话:“我先带瑾瑜去餐厅。”
“好。”苏俨看着她,突然展颜,眉目含笑。他这一笑,像是冰雪消融,灿烂明媚。让景夏不仅开始怀疑刚刚医院的僵持和一路的沉默是不是她的幻觉,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丝毫的隔阂。
她想起了前几天在苏俨的贴吧中看到的一个帖子,镇楼的就是一张苏俨低头浅笑的照片,底下全是喊着“屏幕已湿”的,只有一个人,在万千舔屏回复中脱颖而出的。
她是怎么说的?“我有幸在现实中和wuli长老偶遇过一次,在酒店的大堂,当时他助理好像在和他说些什么,他听了之后展颜一笑,那个笑容,我至今无法忘怀,就像是在漫长的黑夜中忽然看见了一束光。对了,那天台风登陆,外头下着暴雨,看完了我苏的笑容之后,我被震的差点没打伞就走到外头去了。恕我直言,这些照片,完全没有办法展现我苏笑容力量的一分一毫。我以前喜欢的男神有千千万,从此之后就成了苏唯,他就是我的太阳。”
景夏看到那个帖子的时候总觉得那位层主的比喻倒是蛮有趣的,只是恐怕戴了粉丝滤镜,言辞有些夸大,毕竟,她认识的苏俨,虽然温和,却并不随和,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他是一个绅士,却不是一个暖男,更不是像层主描述的那样,像是太阳。
可是今天这个笑容,好像推翻了她以前的看法。
苏俨端着粥走进餐厅的时候,景夏正在给陈瑾瑜剥红薯。红薯的外皮黑乎乎的,让她原本白皙的手指也染上了一些黑色。
苏俨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家中的那只暹罗猫,黑乎乎的爪子,倒是很配它猫界“挖煤工”的称呼。
忽然觉得心上被轻轻地挠了一下,就像是被猫尾巴轻轻扫过,有些痒。
他移开了视线,给他从厨房带过来的三个小碗里分别装上了粥。
红薯要拿着吃才有意思。景夏将红薯的上半部分的皮拨开,露出了金黄的瓤,然后用纸巾包好递给了正眼巴巴地等着的陈瑾瑜。
“擦擦手吧。”景夏正准备去拿下一个红薯,却被苏俨握住了手,他从桌子上抽了湿纸巾,细细地给景夏擦手。
景夏的手其实并不好看,倒不是说手指不够白皙修长,而是因为从很小就开始学习古筝,指尖留下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小时候她在学校体检,医生扎她的指尖却一直不出血。
苏俨给她擦着手指,倒是让景夏想起了自己还在学校修复瓷器时的样子,全神贯注、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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