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头和花卷都没有大碍,只是身上的毛被丧尸薅得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看上去有些滑稽。
此时肖深蔚正紧闭着眼靠在容允的怀里,呼吸平缓而绵长,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长长的指甲已经被剪掉了,被一群大爷大妈要走说是钻个孔穿起来,挂在小孩身上做护身符。
容允捏着肖深蔚冰凉的指尖,看着肖深蔚眼下淡淡的青黑,眼里尽是红红的血丝。
肖深蔚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倒下,这让所有的人都慌了神儿。
若不是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容允怕是会当场疯掉。
有小孩扯着母亲的衣袖,好奇地眨着眼睛:“妈妈,哥哥的指甲为什么那么长?”
“因为哥哥要保护我们呀。”
“哥哥为什么没有心跳,他的手好冰哦。他是丧尸吗?”
小孩摸了摸肖深蔚冰凉的手背,看着肖深蔚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
女人蹲下来摸着小孩的头发:“……哥哥不是丧尸,他只是生病了。”
小孩点点头,在母亲的鼓励下凑过去亲了亲肖深蔚的脸颊:
“那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哦,我妈妈做的蜜汁兔腿可好吃啦!”
听到了“蜜汁兔腿”四个字的肖深蔚眼皮轻轻颤了颤,悠悠地睁开了眼。
容允惊喜地握住了肖深蔚的肩膀,却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
那双泛着浓郁翠色的眼睛仿佛被冰封了一般不起波澜,茫然而又空洞。
他伸出手,在肖深蔚眼前晃了晃。
肖深蔚转过来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迷惑,又迅速消弭。
容允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红着眼,哑着嗓子,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肖深蔚迷茫地歪歪头,垂下了眼睛:“……好饿。”
容允的手指收紧起来,用力到骨节都泛着白色。
他闭了闭眼,用力将眼眶的酸意压回去,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来。
“……饿了是吗?想吃兔腿吗?我们回家,我给你做。”
他朝肖深蔚伸出了手。
肖深蔚看了看眼前那只手,只觉得一阵凶猛的吞噬欲冲上了脑海。
于是他抱住了那只手,咬上了容允的手臂。
冰凉的牙齿与柔软温暖的皮肤相接触,一阵钝痛袭来。
容允却没有动弹,另一只手轻轻拂去肖深蔚头上的积雪,摩挲着肖深蔚冰凉的脸颊。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肖深蔚叼着容允的手臂,却怎么也下不了口狠咬,连皮肤都没咬破。
脸颊上温暖的触感让他愣了片刻,慢慢松开了嘴。
“来,我们回家好吗?”
容允小心翼翼地牵起了肖深蔚的手。
肖深蔚没有挣扎,乖乖地跟着走。
所有人都自发地为二人让开一条通道,在风雪里静默着。
倪又青来了,双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直到二人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