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袖里的东西。那是个纸筒,模样跟大号的爆竹有点像,摇一摇,里面似乎装了东西,叮当作响。又仔细看了看两端,韩遐突然咦道:“这上面竟然装了琉璃。”
那纸筒的下方,果真都有琉璃,外面还附了层薄纸,看不出成色,显得有些古怪。为何要在如此粗糙的纸筒上装琉璃?这纸筒又有何用?
韩邈眉头微皱,突然道:“不如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这一下点醒了韩遐,他晃了晃那纸筒,发现倒不出东西,便转到了有小小孔洞的那面,凑在眼前看了起来。只是一眼,韩遐就呆在了原地,喃喃道:“怎会如此?咦,动了!”
面露讶色,他旋转起了那纸筒,越是转动,越是啧啧称奇。过了片刻,想起兄长还在身边,韩遐赶忙递出了那纸筒,兴奋道:“阿兄你看看,这物事还真有些古怪。艳丽异常啊!”
古怪不出奇,甄琼拿出的东西,就没有不古怪的。但是“艳丽”?看了看那灰不溜秋的纸筒,韩邈接了过来,也凑在眼前。这一看,确实让他心头一跳。只见小小纸筒内,光华璀璨,犹若一簇晶石开出了花儿。所有线条和颜色都精密对称,比最精巧的匠人勾勒的锦画还要天衣无缝,美轮美奂。手上一颤,那花儿又变换了形状,他忍不住也旋转起了纸筒,花朵开合,色线流动,竟然无一重复。
好在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人,韩邈只看了片刻,就停了下来,把那纸筒还给了弟弟。
“阿兄,这等贵重宝物,我岂能收下?”韩遐却不接过。就算是见面礼,这也太重了。
韩邈淡淡一笑:“既然甄道长能随手给出,就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事,安心收下便好。”
韩邈可比旁人更了解甄琼。那小道虽没什么贪欲,但是对钱还是颇为看重的。要真是值钱的东西,他根本不会送人吧?就如那白糖,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勺黄泥水的事儿,而且多半还不花自己的钱,属于借花献佛,才会如此大方。
韩遐却不明白其中曲折,又不好违背兄长,只能忐忑接下。迟疑片刻,忍不住又道:“阿兄待这甄道长,实在有些不同。怕不只是因他对祖母有恩吧?”
他不了解甄道长,却了解自家兄长。如此亲近这小道,真不像纯粹的报恩。但说他是图谋什么,又说不上,实在让他好奇。
韩邈笑了笑:“的确不止因恩情。我视他如兄弟,你也当他是兄长便好。”
他这弟弟,跟他有些不同,颇有些君子风范。若只说白糖、花露、玻璃能换来的钱财,反倒会让其心生芥蒂。如今韩邈确实把甄琼当做了家中的一份子,也有心供他潜心修道。至于时不时冒出的新奇玩意,他好好收拢,留出分润便可。
如今韩邈倒也有了几分自信,能把这小道照顾妥帖。不会让他有了钱,就生出离开的念头。而要留住人,家人对甄琼的态度,也尤为重要。
韩遐一时有些无语。这小道看起来比他还脸嫩,怎么就平白又多了个长辈?然而长兄如父,韩邈说出的话,他不会不听。垂眸又看了眼手中的宝物,韩遐点了点头:“小弟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