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她心里很难过,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徐如茵冷静地说明。“你如果知道她母亲意外对她产生的影响,就请你好好陪她。”
周晋任一凛,想起陈仕伦说过的,自从清醒后,陈意欢就再也没哭过。
“她在你们面前也不哭吗?”
已经疲累无力得瘫在一堆抱枕中的方幸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反正你抱紧她就对了!”
是不是男人啊?净问一堆废话。
“她不是不想哭,是不敢哭。”徐如茵回答了他。“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人陪,至于你要怎么去开导、攻陷、安慰,就不在我们干涉的范围内了。”
引领着他往门口走,徐如茵摆明了送客。
周晋任也不啰唆,更没打算多停留,打横抱起妻子,而陈意欢仍是紧攀着他,小脸完全不肯抬起,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徐如茵替他按了电梯,陪他下楼,不忘补充。“她累了就会睡,但是会不安稳,你可能会辛苦些,不过明天醒过来就没事了。”她细细交代。“在这期间,尽量不要放她一个人。”
喝了酒的陈意欢,特别缺乏安全感。
“知道了。”
“你这样开不了车,我替你叫计程车吧!”徐如茵请管理员叫车,带着他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谢谢。”周晋任想看看陈意欢,她却紧搂着他不肯抬脸。
“别逼她。”徐如茵淡淡制止。“随她吧!”
周晋任看向她冷静的面孔,有许多事情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先生,希望你能多用点心在她身上。”即使是初次见面,徐如茵仍是提出了要求。原本听陈意欢的描述,觉得两人关系有所进展,但光看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让陈意欢自己一个人在家,就知道依然有所不足。
“欢并不如表面上,是个受尽宠爱、无忧无虑的小鲍主。”
她被温暖笼罩着。
闭着眼,不想睁开,在这一瞬间,她又想逃回那个无尽洁白的空间,遗忘所有令人心痛心伤的事情。
但是有一股力量将她拉了回来,有个人不断在她耳边说着令人安心的言语,不同于她记忆中好友那冷静的嗓音,低沉好听的男性音频,抚慰着她的心灵,让她平静地入眠。
想起声音主人的身分,她抬首睁开眼眸,便看见了自己的丈夫。
“醒了?”她一动,周晋任便醒了。“头会痛吗?”
他将她搂到自己身上,眼对眼地紧贴。
“有没有哪边不舒服?”她那朋友忘了说她酒醒后会不会有什么症状。
“没有。”她住下移了几分,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平稳强健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证实他的生命。“谢谢你。”
听见她的道谢,他只是伸手轻抚着她的背。
“以后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他希望自己能够当那个她心里有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
昨天从她朋友那接回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几分妒意,对于那两个好同学。
陈意欢沉默。她对他是有点歉疚的,但她长久以来,早已习惯了有事情就埋在心底,若是真的到了临界,再也支撑不住时,就去找乐乐或是小茵。
想到他先前提过的“坦承”陈意欢有点心动,但是又忍不住犹豫,不知道是否能够完全地信任他?
她真的撑得很累,很想要有个人跟她分担这一切,但是又不能对最亲爱的父兄说,家中那堆老老小小,不管是谁知道了,只会更加担心,她不希望再这样了。
“怎么了?”摸摸她的头,想看清她的表情,她却突然开了口。
“我妈妈很疼我。”
细微的声音,却是她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能发出来的。
感觉到她的颤抖,他伸手将她搂得密密实实。
“她最喜欢抱着我,说我是她的小宝贝,她最爱的人就是我了。”闭上眼睛,她仿佛就能看见母亲当时的笑容。“我也很爱妈妈,每天都粘着她,要她陪我。”
周晋任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聆听。
“那天,妈妈本来说好要陪我一块吃饭的,可是爸爸临时有个应酬,要她一块去参加一场晚宴。我很生气,又吵又闹地不让她出门,一定要她留在家里陪我吃饭。她答应我的,不能够食言。”
她顿了顿,又说“妈妈被我闹得受不了,却又拿我没办法,后来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我还是又哭又叫的不让她出门,她只好请保母和管家将我拉开,交代我要乖乖听话,便开车赶去。”
她忘不了妈妈临出门前那个不舍又无奈的表情,却没想到,那会是母亲的最后一面。
“她”周晋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难怪她会如此难以接受母亲的死讯,年幼的她肯定是把母亲的死因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嗯,就在赶去宴会的路上,出了车祸。”
“你不能把这件事的责任揽到你自己身上。”她那时候才几岁?而且哪个小孩子不闹脾气?
“都是我不听话,不乖乖自己在家,拖延了妈妈的时间,否则她也不会因为心急而出了车祸。”陈意欢当然觉得错在自己“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的不听话,会害死我最爱的妈妈”
“你没有害死你妈妈。”周晋任强调,不让她又陷入自责情绪之中。“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没有乖乖听话。”她的声音听起来空洞而遥远。“我没有乖,没有听话,所以妈妈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周晋任心中一凛,母亲的死令她改变,而母亲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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