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愿意回来帮忙重振傅家制香坊,想必是内心还对婆婆有一份情。”
上回楚天阔告诉她,崔师傅原是婆婆娘家的长工,两人互有爱意,可惜身份相差悬殊,后来婆婆娘家做主让她嫁给家境普通的秀才公公,哪知公公没太大志气更无长才,婆婆的父亲担心女儿在婆家会饿死,便劝女婿去学一技之长。
可惜公公自恃自己是秀才,不愿做粗活,直到家中经济每况愈下才警醒,在与岳父大人商量后,请了崔师傅来教制香。
崔师傅的父亲本身就是制香师傅,因此他打小就和父亲学得一身制香本领,只因爱慕婆婆才会选择到婆婆娘家当长工,无奈最后仍无缘娶得佳人。
抱着想让婆婆过好日子的祝福心情,崔师傅用心助公公创业,公公原是感谢他的,可在知道崔师傅爱慕过婆婆后,便气得将他逐出傅家。
崔师傅原本大可自立门户另开制香坊,但他不想与傅家争夺生意,便跑去当木工学徒。本以为只要他不在傅家、不与傅家抢生意,公婆两人的感情就会和好如初,偏偏事与愿违。
经此事后,公公心中的疙瘩未减反而与日俱增,崔师傅离开傅家没多久,公公就和在酒楼卖笑的二娘搭上,一年后纳房为妾。
而崔师傅更为了不想再造成婆婆的困扰,搬到山上独居,一直到现在。
她猜,崔师傅肯定是为了圆婆婆的遗愿才会回来助她一臂之力,只是这事有关婆婆的名誉,即使已知情她仍装不知,为的就是不想让崔师傅觉得不自在。
楚天阔原本的顾虑也是如此吧,是以先前她问他如何请得动崔师傅下山时,他本来还不肯说呢。
其实他们俩也有些像崔师傅和婆婆的翻版,因为他和崔师傅一样,都倾全力帮助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且默默守护着对方。
“崔师傅或许是一等一的制香师傅,但他不适合掌管店面,他太寡言了。”
“这点你们两个就大大不同。”她直觉脱口而出,见他一脸茫然,她硬着头皮再道:“我是说,崔师傅若有你一半的口才,我一定极力推荐他当傅家制香坊的管理者。”
“只是这样?”
“当然。”红着脸,她硬是点头“那你呢?你有没有想到比较适合的人选?”
夹了一块肉送入她碗里,他摇头“你太优秀了,我一时还想不到此你更适合的人选。”这话不是恭维,她那些奇怪的贩售招式,什么“来店礼、满额礼”还弄个“vip大户排行榜”短时间内还真无人能出其右。
“好吧,反正这事也急不得,要选一个专业经营者,对方不但要有经营能力,品性也一定要好。”
“照你所说,似乎只有我能符合这个资格。”他挑眉笑道。
她但笑不语,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这事说急不急,拖太久却也是件麻烦事,若不是顾及“社会观感”她也不用这么赞思量。
日后她若嫁了他,就是楚家人,可她已成为楚家人还紧握傅家招牌,那就着实说不过去,加上若一日没找到傅家制香坊的接手人,她“傅大少奶奶”的头衔便一日无法卸下,未除傅家媳妇之名,她又如何能嫁他?
“天阔,有件事”她放下碗筷,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必于傅家制香坊,她想得多、想得远,可唯独傅家祖宅地契不见一事,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他无条件借她资金重振制香坊,有无地契对借钱一事倒是没影响,但地契一天找不回来,她的心就老揪着,惶惶不安无法平静。
她认为地契已在傅东洋手中,现在他虽然人在牢里,不过万一哪天被放了出来,仗着地契在手想霸占傅家制香坊,那她该怎么办?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对她说这话的同时,他眼神闪烁了下。
暗家双地契在他手中一事,他一直找不到适当机会开口告诉她,这几天他想了想,索性决定不说,等她点头愿意嫁他时,他再将双地契奉还,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我”温碧萝期期艾艾,一开始没说,现在要开口真的好难。“其实那个”
就在她想说却迟迟开不了口之际,偏厅外传来一阵急喊声——
“公子!鲍子”
“好像是莲儿的声音?”她看向他。
他微蹙眉“是莲儿的声音没错。”
“公子——”见他人在偏厅里,莲儿冲了进来。
“莲儿,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他眉头紧皱的问。
“公子。我有有紧急的事要跟你说。”莲儿手中拿着一封信,稍喘口气后才赫然发现茅芸香也在场,她明显一惊,硬撑出来的笑容很僵硬“傅、傅大少奶奶,你、你也在?”
“噢,我我正要走。”温碧萝浅笑道。方才莲儿见到她在,神色有异,想必要和楚天阔商谈的事不宜有外人在,她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店里还忙着呢。”
“我送你。”楚天阔瞪了莲儿一眼,怪她莽撞,大步跨向心上人。
“不,不用,我请仆人领我到门口就可以。”温碧萝说。莲儿跑得这么急,肯定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同他说,不想耽搁他们这对昔日主仆商量事情,她急忙离开。
“呃?傅、博大少奶奶”
“莲儿,你似乎忘了自己已嫁人,不是小姑娘了,还跑得这般莽撞?幸好你嫁的人是阿生,他人好,不会怪我这个主子没教好你。”他似笑非笑,话中带着责怪之意。
“公子,我不知你正在宴请傅大少奶奶”莲儿颦眉,有些委屈。她是从家里一路跑过来的,进到楚府后也是一路冲,哪会知道傅大少奶奶也在偏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