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咬他、踢他、打他、踹他。
可从小到大,她哪次是他的对手,于宋忻只用一只手,就轻松地制住了她,她被按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却还是狠狠地瞪着他,眼睛涨得通红,显得极凶狠。
“本性的东西,果然不会改。”于宋忻低头逼近她,一直到他们之前的距离不到一公分,近到他如墨玉一样的眼眸,无比清晰。
“比如脾气,又比如”刻意拖长的语调,感受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快,然后很轻很慢地说出两个字:“**!”
于佳辰的瞳孔一瞬间紧紧一缩,抬头,一口咬向他的嘴唇,狠狠地一咬,鲜血的腥咸在她口腔里弥漫开来。
于宋忻没有推开她,反而按住她的肩,狠狠地吻她,咬得越狠,吻得越狂,她的唇也破了,鲜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抑或是她的。
舌尖的纠缠、吮咬、撕扯,疼与欲一齐爆发。
她被吻得几乎要窒息,用力地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于宋忻的桎梏,有的东西,一旦被制住,想要逃脱,又谈何容易?
于佳辰不甘、愤怒,但有的事情还是一发不可收拾,比如欲望,又比如他们之间的恨。
她的痛处在九岁那年就握在了他的手上,除了听他的,又能怎样?一时的反抗,也真的只能是一时。
哪怕那天她哭得浑身颤抖,在他冷冷的目光中,一字一字地吼着:“我恨你!恨你!”
可一切,还是照旧。
谁能想象,所有人都认为骄傲到不可一世的于大小姐,在某人的面前,什么也不是,屈服于他,随他摆布。
哪怕他们真正有了亲密关系,是在去年的暑假,但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两年,他对她做的,已然做尽,占有与否,有什么区别?
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于宋忻控制她的生活,十六岁那年从英国回到台湾,她的卧房只要她在,视讯就一定要开着,哪怕彼端的他并不在房内也是如此;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卫星定位会告诉于宋忻她在哪里,所以她没有办法逃避,只要是他的电话,响到三声一定要接起来。
这样的近乎变态的被控制生活,她居然也过了两年多,该不该称赞一下自己内心强大?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她胃口非常好地再盛一碗,继续塞,咽下去的不是粥,而是苦涩的回忆。在锅子见底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把那一整锅的粥都吃光了,看着空空如也的锅底,她的胃和她的心都有一种终于满足了的感觉。
用过的碗和锅子,她直接扔在厨房不管,反正她是于家出了名的任性大小姐,任性的人又怎么可能乖乖地洗碗呢。
于佳辰在楼下东摸西摸弄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踱上楼去,推开门,他依旧还在笔电前专注地忙碌,连眼眸都不抬。
她赶紧去浴室,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那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发怔。
黑发顺顺地垂在肩上,未烫未染,因为某人说最讨厌那些用化学元素做出来的药水味。
真是变态,现在这个世界什么东西不是化学元素做出来的?就连人,不都是由分子构成的?
吐掉泡沫,再次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很多人称赞过灵动漂亮,可是此时却没有神采。尖尖下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看来就是无精打采到极点。
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英国的她,一直都是这样,除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那种兴奋,到后来她已经被折磨得心力憔悴。
刷牙整整刷了十分钟,差点把牙龈都给刷坏了,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是这种拖拖拉拉的死个性,真是讨厌。
她快速地洗了个澡,皮肤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气就直接钻进被子里,柔软的棉被带着太阳的甜美气息,她偷偷地在被子里滚了几滚,眼眸不自觉地去看向他。
为什么他还不走?这里是她的房间耶,他如果要工作应该去书房呀,要不也应该去他自己的房间,他知不知道他在这里,她压力很大,会睡不着
于宋忻听到身后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就知道,那个女人,她睡着了。
唇角微微地勾起,眼眸继续盯着笔电,敲下确定键后,任由软件自行运算,他的身子往椅背靠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已经有些许的酸胀感,长时间盯着计算机是很累的。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实验室与所有的研究人员一起工作,可他却在这里,望着那个女人。
她真是个能吃能睡的女人,于宋忻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望着她那完全睡翻了的娇憨模样,表情平静。
于佳辰的眉眼都是他熟悉的,从小看到她长大。
当年他到于家时,她还未满一岁,那团小小的玉雪可爱,在见到他时,咧开一抹纯真的笑,他看到那抹笑容时,想的却是,要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才可以笑得那么无忧无虑?
当初那个婴孩现在已然长大,漂亮而夺目,她就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一点点地打开自己的花瓣,等着展示最美的风采,可惜未必等得到。
他是知道于佳辰的,在他面前能不说话尽量不说,可以少相处最好不要见面,不意外的,她会怕他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不需要她别的感情,只要听话即可。
起身走到床边,看她睡得红通通的脸蛋,伸手,一点点地靠近,近到指腹可以感觉到她皮肤传来的温度,游移的指腹探到她的颈间,离得那么近,生命有多么脆弱,只要伸手,就可以结束。
橘黄的暖灯下,空气彷佛都凝滞起来。
半晌,他慢慢地收回手掌,于佳辰,可以吃就吃,可以睡就睡吧,希望以后的日子,你也可以睡得这般安稳。
转身走到书桌旁“噔”的一声计算机传来提示,告诉他运算结果已经出来,望着那在他预测之内的数值,于宋忻唇边泛起浅浅的笑。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不论实验,还是别的。
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实在是有够爽。
于佳辰在被窝里面伸了伸懒腰,慢慢地张开眼眸,窗外依旧是阴沉沉的天气,可是室内却温暖如春。
她没有试图去看某人还在不在房间,于宋忻的生活习惯很规律,他早上六点会出去晨跑一个小时,不论雨雪,晨跑完后,他吃了早餐准时七点半出门去实验室。
现在是八点零五分,所以此时他肯定不在房内,甚至不在家里。
真好,没有视讯,没有他,在英国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居然会比在台湾还要自由一些。
于佳辰的唇边扬起笑来,迅速地爬起来进浴室洗漱,含着满口的泡沫,思索着今天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么多年了,剑桥那些美术馆之类的她早就已经逛到不想再逛,出去吃东西,呃,英国的食物还是算了。
天气又不好,她没有逛的兴致,干脆窝在家里看看电视电影之类的,消磨时间吧。
难得从高三的学习中解放出来,就当真的过来度个小假,她没有跟父母说是来了英国,只说去日本玩,于家父母一向宠她,只要她的要求从来都不会拒绝。
这样欺骗他们,她的心有些许不安,可只有短短的四天时间她还跑到英国来,这难免不会让人怀疑,为了免除麻烦她只能撒谎。
算了,这些让人苦恼的事情暂时不去想吧,既然来了就安心地过这四天,只要时间一过,接下来她又会有好长一段的自由时间。唔,郑伯伯不是说于宋忻未来很多年都会忙得没有时间回台湾?这可真是再好不过。
不知道以前收好的那些外卖的电话放到哪里去了?于佳辰一边下楼,一边努力回想,在无意中看到端坐在客厅的男子时,差点踩空直接滚下去,她用力地握住楼梯扶手才勉强地稳住身子,他他怎么还在家里?
“你有十分钟的早餐时间。”于宋忻眼眸依旧盯着计算机屏幕,看都不看她一眼。
什么?她吃惊地张大嘴,他的意思是他在等她?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一吓非同小可,她直接傻眼。
“还有七分三十二秒。”淡淡的声音传来,她才猛地回过神,了解到某人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立刻朝厨房狂奔。
昨晚被她弄出来的那片狼籍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于佳辰快速地剥着水煮蛋,拿起桌上还温热的豆浆拚命地灌,松软的蛋饼被她一阵狼吞虎咽。
一阵惊惶失措后她坐在他的车里,傻傻地捧着那半杯还没有喝完的豆浆,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没有去工作?现在是要带她去哪里?
“我不喜欢别人在车里吃东西。”
话音刚落,于佳辰立刻脸色苍白的把那仅剩的豆浆一口气灌完,差点没呛着。
真的是,这么洁癖!果然变态的思维都是无法理解的。
于佳辰虽然表面上温驯听话乖巧,可她心里却偷偷地抱怨,偏偏又很“俗辣”地不敢去问他,到底是要把她载到哪里去。
一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乖巧,安分地任他牵着,随他要带她到天涯海角,一路刷卡而行。
呃,这么严密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于宋忻不会是要把她卖掉吧?
这个无稽的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掉,不是因为他或者她,而是,就算只看她的父母,他应该也不会把她怎样。至少这么多年,于宋忻当着其他人的面,在表面上对她一直是温柔可亲的,那是不是也表示着他其实还顾虑着她的父母,投鼠忌器?呸呸呸,她干嘛把自己比做老鼠?
胡思乱想着,一直到看见眼前那一大片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器皿,还有那一台台看起来就昂贵无比的精密仪器,以及那些穿着白袍,戴着口罩和手套忙碌的人们,她直接傻眼。
傻眼不只是她,还有那些发现他们进来而停下手里动作的人们,一时间,原本忙碌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机器的轻微运转声。
大家的眼睛,同时盯在了于宋忻和于佳辰相握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