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众人均摇头。
“是盖这个房子的工匠吗?”人群中有人出声。“天黑前他们就走了,走没多久里头就失火了。”
天黑前就失火了,而他们约好了要在这里会合,风竺一定会在这里等他,他们肯定还在里面!
他思绪狂乱得无法思考,奋力推开阻挡他的人群,疯了似地冲进去。
“快出来啊!太危险了!”
爆裂的燃烧声与逐渐坍塌的屋梁,掩去门外疯狂叫喊他的声音。
“风竺——”他嘶声大喊着。
回应他的是身后的烈焰与华宅发出的狂暴巨响,他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只看见不断窜烧的炙热火舌和到处弥漫的黑烟。
他避开烧得最猛烈的殿宇,从天井和游廊冲过去,疯狂地搜寻风竺的身影。
“风竺——你在哪里——”
他不断地咳着,双眼被浓烟熏得发痛。
一路往后院狂奔,到处都是浓烈的焦味,滚烫的热气席卷而来,火势一点缓和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不断蔓延,愈烧愈狂野、愈烧愈剧烈。
“风竺——”
火焰已烧至他的身侧,他朝烈焰的火海嘶吼。突然间,惊见一个人影出现在火焰中,朝他奔来。
“风竺!”
他的视线已经一片模糊,分不清此时眼前的人影是幻是真。
“元初!快!快逃”
风竺在浓烟中抓住他的手,一边呛咳着,一边拖着他朝后花园奔去。
“小心!”
烧得火红的粗重大梁断裂崩塌,直落而下,宫元初将她护在怀里,抱着她冲出去时,他背上已经燃起了一大片火。
“少爷!”
赖瑞和曹裕急忙脱下身上的衣袍,用力盖在他的背上。
火焰汹涌地在他们身后翻搅,凶猛得彷佛要吞噬他们。
“快躲开,躲到园子里去!”
风竺拉着宫元初,跌跌撞撞地躲向宅院中最大的一块后花园空地。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爆元初紧紧拥住她发抖的身子,无法克制声音里的颤抖。
“元初,火势那么大,你怎么还跑进来?”
她捧着他被火炙红的脸,分不清眼睛是被烟熏痛的,还是被泪水烫的。
“我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我担心你出事。”
看见她安然无恙,他感谢上苍、感谢满天神佛,他没有失去她!
“元初,房子没有了、都没有了”
她抱着他,悲恸地哽咽着。
“没关系,没有就没有了,房子没有了可以再盖,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她的平安。
“少爷,幸好失火的时候我们和风竺都在后花园里,也幸好这里空旷,火只在屋子里烧,烧不到这儿来。”
赖瑞一**坐在地上,满脸余悸犹存。
“为什么会突然失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宫元初惊怔地问。
“我们也不知道。”曹裕惶然不解。“我们当时都在井口那边听风竺说要怎么引泉水的事,突然闻到一阵阵焦味,一回头,就看见房子里的火烧得半天高了,我们想逃也逃不出去。”
“火势能够在忽然之间就烧得这么大,很可能是有人蓄意纵的火。”宫元初推测着。
“纵火?!”风竺惊呆住。
赖瑞和曹裕听了也面面相觑。
爆元初抬起脚,看见鞋底的油渍,眼眸倏地一寒。
“是纵火不会有错,有人在宅院里浇了油。”他的声音出奇的严峻冷静。
“为什么要纵火?”
风竺捂住嘴,不敢置信。
“少爷没有得罪人吧?”赖瑞惊疑地问。
赖瑞的话让宫元初紊乱的思绪抽出了一个线,慢慢地抽丝剥茧,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我的兄长应该是最大的嫌疑犯了。”他苦涩地一笑。
“因为我?”风竺骇然瞠眸。“是我得罪了明四爷的!”
爆元初淡淡蹙眉。“这不是真正得罪他们的最大原因。”
“那还有什么原因?”她不懂。
“因为,他们已经发现我比他们更、有、钱。”他微眯着冷笑的双眸。
风竺陷入错愕之中。
“知道你比他们有钱,也不用纵火啊!”她很生气,也无法理解。
“你不了解我的兄长,从小,他们就瞧不起我的母亲,所以也就瞧不起我,我身边只要有一件好东西他们都要抢走,因为他们认为好东西不配给我拥有,而抢走了以后,他们并不是拿来珍惜,而是拿去砸了它、烧了它,直接毁掉。
“现在,他们突然间发现我居然那么有钱,居然可以盖这么大的宅院,放一把火烧了它也不令我感到意外了。”
他转身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吞没任何还能焚毁的东西,猛烈得彷佛要燃烧到天的尽头。
赖瑞和曹裕无奈地点点头,似乎对这一切很了解,但是风竺不能接受。
“怎么能任他们欺负!”她几乎气炸了。“这么大的房子,刚刚盖好的新房子就这样被烧光了,根本不可原谅!”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爆元初看着她气红的脸蛋,还有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忽然觉得有意思极了。
“当然要翻身了!”她气鼓鼓地说。
“翻身?”他微微一愕。
“是啊!命运是掌握在人的手上,怎么能一辈子任人践踏?你以为盖了这个房子可以逃离他们,但是结果呢?躲是没有用的,不反击便永远翻不了身!”她气愤地握紧拳头。